你怎可这般狠心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 (第2/2页)
轻拭泪水“怎么哭了?” “没有,我只是太开心。”她破涕为笑。 怀胎已有八月,还有两月的待产。 心想着他这些日子的无微不至,她就忘了他以前待她的所有不好。 心想着一条新生命的诞生唤她娘亲,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她就怎么掩饰不住心上脸上的喜悦。 身边婢女也让她这份喜悦给感染,也跟着喜悦。 上天总喜欢跟她开玩笑,是她福份不够,还是她前世孽事做得太多。 房中小婢欢喜唤道“夫人,少爷来了” 她扶着身子上前,进门,却是一张乌黑的脸。 她以为他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还未开口安慰。 便让他抢在前“洛儿的孩子是你?”她疑惑“我什么?” “是你命人将安胎药换堕胎药,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你怎么变得这般狠毒” 她想解释,他却不容她解释。甩袖离去。 她跌坐床边“我连她怀胎都不知,怎命人换了她安胎药” “她怀的也是你的孩子,我怎么会舍得”脸上一阵冰凉。 怕她动了胎气,身旁婢女轻声安慰:“夫人,小心别动了胎气” 她觉得腹内一阵疼痛,额头早已布满冷汗。 身边丫环惊呼“血……血”跑去唤来大夫。 大夫坐于床榻号脉,急忙吩咐床边丫环:“快去唤弄婆,夫人这是要早产了。” 丫环房里房外进进出出, 门里是她痛苦的叫唤声。 他在门前焦急等待, 她每一声叫唤他的心就撕疼一分。 他悔他不应该说那番话, 他悔他应该听她解释。 一切已来不及,难产失血过多。 孩子保住了,大人却保不住。 他推开旁人,直奔床前。 床上的她虚弱的像一道光,好像随时消失不见。
他跪于床边轻声呼唤:“蛛儿” 她强睁开眼,好像随时会睡去。 望着他愧疚的眼神,她轻抚他脸。 “我没有换她的药”他紧握她手。 “我知道” 她轻笑道。 “你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你要是不长得这么好看。” “当初我就不救你了。” “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她好似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说完这番话。 他还未来得及应她一句话,她抚上他脸的手已垂下。 床上的她安祥得就像是睡着,只是仅仅睡着而已。 他眼角没有泪,努力想握紧她垂下的双手。 嘴里却轻声呢喃: “我只是拉不下来脸来说喜欢你” “我不说你怎么也不说” “我以为你不在意” “我以为你只是为了钱” “我以为你熬得住” “我以为,我以为,一切都是我以为。” “你不喜欢,你怎么都不说” “你委屈,你怎么都不说” “你怎么都不说,都不说,你怎么都不说。” 守了她三天。 他一直在喃喃自语没留过一滴泪。 却引得一屋人掩面低泣。 在她灵柩前,他也面无表情。 空气好似都弥漫着悲伤。 他每日流连她房中,嗜酒如命。 醉后唤的是她的名字,一遍又遍。 府中下人送来饭菜,轻扣房门。 无人应无人答,以为他醉倒。 轻推房门想将饭菜放于桌上。 血顺着他的手碗流下。 是瓷器与地面的碰撞声,是丫环的尖叫声。 发现及时,再晚一步,回天乏术。 他空洞望着。 她房中的丫环抱着孩子跪下呜咽道。 “少爷,夫人已经不在了,你若还有个三长两短,小少爷怎么办?” 他回神抱过孩子,孩子眼神有三分像她。 他就一直望着他和她的孩子,一直望着,一直望着。 已是入冬时分,风吹着也是刺骨的寒冷。 四周早已是一遍白雪皑皑。 他站于院落,仰望天空。 五年前的一切好似还历历在目。 他手腕的疤好似时刻提醒着他。 远处小身影踉跄跑来,嘴里还嘟囔着。 “爹爹……” 他半蹲抱着那个是他缩小版的人儿。 望着他在这世上与她唯一的联系。 “慕儿,想爹爹了?” “嗯,爹爹,慕儿能问爹爹一个问题吗?” “嗯?” “爹爹,慕儿有娘亲吗?” “当然有。” “那娘亲怎么都不来看慕儿,慕儿好想她” “娘亲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那娘亲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那爹爹知道娘亲长成什么样吗?” 他脑海快速想找寻她的模样。 却怎也想不起她的容颜。 泪水决堤,五年的坚强,五年的倔强。 一语击溃,是撕心裂肺的绝望。 “蛛儿,我好想你。” “我怎就忘了你的容颜。” “你怎可这般狠心留我一人在这世上” 他哭得像个丢了糖的孩子。 门前的小婢随着他的哭泣声低声抽泣。 怀中的小人只是不明事况地瞪着双眼望着他泣不成声的爹爹。 大雪在纷纷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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