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英雄冢是美人窝(上) (第1/1页)
随着身体逐渐恢复,我的活动范围大起来。 经过几天的转悠,我熟悉了自己身处的环境,这里是个小山村,靠近沙漠的边缘,村里有河水流过(估计就是我遇到的那条河),村民依河临山而居。村中有一百多户人家,而且这里好像是某个世族部落的中心,附近应该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山村。 干瘦老头在族中似乎地位超然,但又不是村长,偶尔有外面的人来村子里面找他,特别是这几天来了很多外村的人,从村民们的态度看,这些外来者的身份似乎还都不低。以上信息都是我在学当地语言的时候观察到的。 恩雅大妈演讲是把好手,可做语言老师却不怎么灵光。为了尽快解决语言的问题,我这几天我到处找人“聊天”,肢体语言的配合当然必不可少。由于有智脑帮忙,我学习语言的进度飞快,这里面有技巧,所有记忆的东西都交由智脑完成,比如有人教我树木的单词和发音,我当场把它录入智脑,再通过智脑写入我的大脑。这样的方式单词只要让我知道就不会忘记,而发音也异常标准。迪兰联邦有大量的语言词库,想掌握一门方言,只要用智脑输入人脑就可以了,而现在我做的与其说是学外语,不如说是在建立词库。 语言掌握了一些,我才零星了解到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具体过程恩雅大妈说得复杂曲折,我还是不太明白。但是恩卡背我回来的事情,我倒是搞清楚了,心里默默感激恩卡,还有恩雅大妈让我白吃白住的恩情。 这天晚上,我溜达回来,老远听见恩雅大妈又在演讲。恩雅大妈连着十多场演讲以后,当地人基本都听过了。停了好几天的演说今天又开始了,有些奇怪。 我一进屋子,就看见恩雅大妈的头号fans——米米木小姐,她手托下巴,正全神灌注地专心听讲。小妮子16、7岁,长得可爱无比,正是追星的年纪。旁边椅子上还有一位我从没有见过的人,五十来岁的大叔,大胡子,膀大腰圆,粗壮比之恩卡尤有过之。恩雅大妈的演讲恰在此时接近尾声,众人见我进来,目光都集中过来。恩雅大妈刚想张口说什么。却见大胡子噌地从椅子上面蹦起,下一刻,我就觉双臂被大胡子紧紧抓住。近期鄙人身体有恙,力量上面不比大胡子,只好僵着笑容任凭他施为。 大胡子把我左看来右看去,正当我快要在他灼热的目光里面融化的时候,大胡子开口了。 “天×××××××救人××××降世你?”大胡子语速慢慢悠悠。对这句话,我语法上面不明白,单词倒是听懂了个三四成。 我一想,大胡子难道知道我是天上掉下来的?呵呵,逗他一逗。于是我抬头上看,说道:“我天上下来的!”心想,我也没有说谎。 大胡子抓着我的手臂一松,向后退了一步:“啊……啊……” 我揉揉被捏得生痛的手臂,有些不快。突然想起恩雅大妈经常说的一些话。 对着大胡子说:“咕噜兽,我咔咔杀掉它!”手上作出刀砍的动作,面上装出凶狠的表情。咕噜兽就是恩雅大妈对傻东西的称呼,每次她讲咕噜兽时,听众都是一副惊恐表情,我想村里人估计都怕这个咕噜兽,于是抬出死嗑咕噜兽的事迹,打算吓唬吓唬大胡子,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果然,大胡子一听真的颠狂起来,转头激动地对着米米木说:“米米×好了……米米×婴儿生了!” 米米木一听,激动地眼泪哗啦,居然脸一红,突然踮脚给了旁边的恩卡一吻,然后蹦蹦跳跳地跑了。大胡子见了,呵呵笑着,过去给了恩卡胸口一拳,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大笑着走了。 我咔喳掉咕噜兽怎么好处都落到恩卡的头上了,而且米米木怎么要生孩子了?真是令人费解。恩雅大妈也在乐,再看恩卡,还没有恍过神来,大脸依然挂着烂番茄般的笑容,一行口水竟然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我一头雾水,但见到这个情景,嘴角也挂起了笑容。 屋外夜色宁静,屋里灯火摇曳,一切都如此祥和……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发现大家都忙碌起来。往日平静的小山村沸腾了。 恩雅大妈一早就出去了,恩卡不知从哪里找来众多颜色不同的树叶花果,窝在院子里面捣腾,到下午,他捣腾出许多不同颜色的汁液来,而且恩卡还把自己的脸涂得花花绿绿。之后,村中男人陆续上门来讨要这种染料,然后把自己搞成花脸。 众人脸上的图案有几种类型,有的复杂有的简单。再后来,这几天村中出现在的外村人也来了,他们脸上的图案都较复杂。于是我猜想,图案和地位有关系,越是地位高图案也越复杂。 最后,干瘦老头来了,他也在脸上画了个图,复杂程度前面众人无一可比,看来老头确实大有来头。我还发现大胡子脸上的图案也极其复杂,仅次于老头和另外一个人——恩卡。看不出,恩卡年纪青青,身份倒是不低。 看他们画得高兴,我正想是不是也去画个花脸玩玩,恩雅大妈带着一般女子来了,我以为她们也要涂脸,却见米米木抱着一堆东西向我而来。待她走近,我发现是一套衣服和一些奇怪的装饰。难道是为我准备的?果然,不用多少功夫,我就被以米米木为首的一群小姑娘打扮好了。
这时的我身穿花里胡哨的袍衣,头上被绑了很多鸟毛,最招摇的是双肩分别固定了一个牛角一样的弯角,外形居然有些像咕噜兽的犄角。依我看,这身行头虽然整体美观不足,但颇有几分威风。 看着我的样子,众人又说又笑,指指点点。不远处大胡子不晓得从哪里扛来一个木头十字架,正和人说笑,四处一派欢乐的节日气氛。即使语言不通,我也融入到众人的欢乐之中。 入夜时分,我被众人领着来到村外的空地之中。空地中是大堆的篝火,众人顺着篝火围成大圈,里里外外有几百人的样子,看来村中人都来了。我被安排坐在老头身边,旁边是大胡子和一些地位较高的人,看来我享受到贵宾待遇,坐的是主席台。 不一会,篝火晚会开始了,一队花脸男子出场跳起了舞蹈,领舞的居然是恩卡这小子,似乎什么风光的事情都有他的分。 恩卡舞姿很没有品,但我看出他们在表演一个歌舞剧,好像反映的是原始部落的生活,恩卡时常黑哈怪叫,周围还有人敲击着不知名的乐器配合剧情。看来艺术无国界,无球界。 可惜这里毕竟原始,缺乏艺术的气息,我还没有看过瘾,舞蹈已经结束。我正在想下一个节目会是什么,篝火晚会却似乎中止了。 刚刚众人还有节奏的有叫有敲,现在却一下安静下来。 场中恩卡等人这时抬头看天,而观众也受到感染,齐刷刷地抬头看天。我也好奇地抬起头来,顺着恩卡他们的目光方向看去,终于发现蹊跷之处——今夜,天空中的两个月亮竟然非常接近,几乎快要重合在一起,现在还在不断靠近。原来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一定是恩卡他们的什么传统节日。 我呆呆看着天上的月亮,在脑中回忆起来到这个星球的点点滴滴。从飞行器坠落,到咕噜兽,到恩雅大妈,一个个画面闪过,镜头最后定格在恩卡那流着口水的笑脸上——我在这里经历了危险,遇到了秘密,也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体验到了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的两个月亮终于重合,小月亮覆盖在了大月亮上面,原本明亮的月光瞬间暗淡了许多。 我正为这难得一见的天文景观叫奇,突然一声惊恐的大叫响起,正好是我知道的一个单词! “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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