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记_第五部焚城 第二十六章 太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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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焚城 第二十六章 太平 (第2/2页)



    “更何况,目标又是什么呢?”他接着道:“王侯将相,对于你我而言,真如粪土。荣华富贵,更不能稍羁你我之心,成就不世之功,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一个凡人,他的生命是有限的,所以他需要在有限的生命之,尽可能地燃烧自己,照亮身周,以留下自己的痕迹……但对于你我这种存在而言,这些有意义吗?”

    秦梓儿微微一笑,清光四shè:“其实……你自己也在迷惘着,在台湾的海边,你劝我不要上,明你对界隐隐恐惧,这种恐惧或许就是支撑着你嬉笑度ri的力量源泉。试想一下,如果在这个大千世界里,你什么都不敬畏了,你没有什么索求了,那你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我很感激那位僧人,他让我知道,这个世界远不是我所知道的方寸之地。这两年里,你在省城过着家ri子,在我海外漂浮,无根无落,仙人饮风食露……这ri子好吗?路在我脚下,我何时踏上?踏上之后,界又是何等模样?”秦梓儿微微笑道:“感谢那位僧人,让我了解到了少许,有了目标,ri子总会好过一些。”

    易行从这些话隐隐听出些别的味道,面sè黯然,无法接话。

    ……

    ……

    “谢谢。”这谢的自然是秦梓儿帮忙拦阻大势至菩萨。

    “谢谢。”这谢的是易行壮胆离开省城来寻秦梓儿。

    “想知道那个僧人是谁吗?”

    秦梓儿摇摇头:“他是谁并不重要,我只知道,他代表着一种现在的我无法企及的境界,而这种境界,便是我追寻的。”她的脸上闪过一线令人心折的坚毅。

    佛家讲究治心,道家讲究治身,佛以己身为地,道以地为己身,而秦梓儿这个被称为千古难见的道术才,却隐隐有几分令须眉汗颜的毅力……只是这种挑战地的毅力,与道家虚冲之道又隐隐相悖,让易行有些不安。

    易行皱眉:“修行当寸进,不可妄进。”

    秦梓儿微笑道:“梓儿明白,不送。”

    易行拱手告别:“自然不送。”

    二人就此作别,再见面时,已是一年之后的摩纳哥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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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省城后,把秦梓儿的事情轻描淡写地先报告给邹蕾蕾,然后对秦家做了些交待,这事情便算淡了,毕竟秦临川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已非尘世人,一些世俗规矩,不大能限制住她。

    只是不知道秦梓儿在西方那些世界里会玩出些什么花样来。

    ……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一年。

    界没有人再下来捣蛋,妖怪们都去了山区支边,处的人闲的没事儿,成在秦琪儿的带领下开游园会打发时间;叶相僧还在书店卖书,临终医院讲经,各式夜总会里法;斌苦仍然一如既往地在禅房与会议室里碎碎念;易朱仍然在调皮,在捣蛋,在上学,现在反正也没有张白老师管他,他成了学里的校园霸王;莫杀还在鹏飞工贸挣钱给师傅花,她的师傅……易行还在不停地花钱;老猴还在喝蒙塔榭,读晨报,试全世界各地运来的新衣裳。

    花钱之余,易行经常会和老猴隔着那个淡青sè的金刚伏魔圈声嘀咕什么,一嘀咕便是一个通宵,真让人敬仰这种师徒情堪比某山。

    叶相僧也经常和易行嘀咕,嘀咕的后果是叶相僧脸sè越来越不好看,从chun至夏,由夏至秋,愈发白了。

    斌苦不想嘀咕也没办法,易行长期霸占他的禅房看av,逼着他嘀咕,嘀咕的后果是易行的脸sè越来越好看了,似乎收到许多有用的咨讯。

    总之,一家人都在过幸福生活。

    只有邹蕾蕾忙着毕业的事情,有些焦头烂额。

    更让她焦头烂额的是,易行每隔几就要凑到她耳边,极其厚颜无耻,毫无诚意地:“嫁给我吧?”

    姑娘家怎会这般容易上贼船,自然是装糊涂,等待着某人能不能学会浪漫这两个字。

    ……

    ……

    一八年秋季里的一,省城大学门口荷花池旁的邮箱里有异象发生。

    大四的邮箱里插满了鲜花,红红的玫瑰暖人心。

    不知道是谁做的,这种普渡下的浪漫,确实让女生们的心头温暖起来。

    放学之后,七眼桥上,夕阳之下。

    邹蕾蕾的食二指轻轻拈着那朵玫瑰,似笑非笑地望着易校

    一旁的易朱正捧着根玉米棒子在啃,来不及注意父母间荡漾着的暖昧情绪。

    易行咳了两声,问道:“不喜欢这花吗?为什么这么笑。”

    蕾蕾甜甜一笑,问道:“为什么会想到把花插在邮箱里?”

    “因为每你们班上收信都是你收啊,怎么样?够浪漫吧?”易行有些骄傲。

    蕾蕾摇摇头:“那为什么每个班的邮箱你都要插一朵玫瑰?”

    “因为……这个……因为我忘了你是读几班的?”

    易行紧握双拳,知道自己确实很讨打——蕾蕾都读了三年半大学,自己连她读哪个班还没有记住,亏得自己还是个记忆狂人。

    蕾蕾懒懒地叹了口气:“不和你追究这个。”

    易行一笑,旋即唤住易朱:“你先回去,我和你妈有些事情要做。”

    ……

    ……

    在七眼桥下的府北河畔,易行单膝跪地,郑重地从怀里取出一枚金戒指,缓缓举到脸前。

    “这是师傅给你的那枚,那之后我一直留在身边,就是为了今能给你亲手戴上。”

    蕾蕾轻轻咬着下嘴唇,没有什么,眼睛里却隐隐有些水光闪烁。

    “嫁给我吧,老婆。”

    求婚的人,没有人会称呼老婆吧?

    不过这点瑕疵很容易被两个沉浸在爱河里的男女刻意略过。

    府北河旁的柳枝在金风绵软无力地摇摆着,慵懒而美丽,河碧水隐隐泛光,如流金般。

    邹蕾蕾擦了擦眼角,挣出笑容道:“结婚了,你就要走了。”

    易行笑着,眼神里不尽愧疚之意:“我是一个很自私的男人,人生没有完美之前,真的很难有勇气去挑战什么东西。”

    “你准备好了吗?”

    “一年的时间,足够了。”

    “你一个人去吗?”

    “是啊,叶相太老实,他跟着我去,会倒霉的。”

    沉默良久。

    “好吧。”邹蕾蕾从他的手里接过金戒指,微微一笑:“为了让你能有些勇气,我就……勉为其难嫁吧……不过不要忘记,骑着五彩的自行车来接我。”

    她看着他。

    他看着她,为她戴上戒。

    ……

    ……

    谁也不闻战叫:太平。

    下太平。

    上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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