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星辰乱,乱披风 (第2/2页)
场独舞。 人间无人随他,却还有整片星空随他疯狂。 楚欢行仰天长啸,胸中不平意一泄九千里。 万剑光寒,拦住了那十二道傾天邃线。 世家宗门,唯我与野狗不可入。 而今,我楚欢行与野狗,共抗宗门世家星天线,何其快哉! 还有十六道星线无人阻挡,已临人间边界。 其中四缕,从东方横斩怒云海狂涛而来,已然切下摘星山脉东南一角,登临春风渡,下一刻便会切过十里折柳长亭,切入京都人间烟火处。 宰相府内,忽有一声长叹起,叹满京都。 怒云海上狂风忽然大作,猎猎罡风牵云聚水,碧海潮生,把那四道黑线,尽数掀推百丈,同时漫起百丈浪潮,与那四道黑线相持。 一条白线从宰相府内呼啸掠出,瞬间而至摘星楼头,红莽锦袍紫面白发,赫然是太子少师兼云国执宰荀远。 又一位圣人之上,传说大能。 云不归看着这二十载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却是传说之上的白发老人,脸上泛起极其复杂的情绪,嘴皮打架想说点什么,却终于没有开口。 亦是同时,南面四条黑线,切入云梦泽中。 终年云雾掩埋的云泽深处,忽似天光照落,逼开一圈云棉,现出一座草屋。 草屋飘浮于泽水面上,随参差水草幽幽摇曳。 屋外朽木希拉松散捆绑而成的廊道上放着一张简陋矮凳,凳子上坐着一中年男子,一身儒雅文气,神情悠然困乏,似在眯眼假寐。
细细看去,他一身文士青衫包括面部肌肤,竟隐隐有些剔透似无形,水光粼粼,却照不出他的倒影。 仿佛大梦方醒,他睁开眼,扫了这天地一眼,便把这夜色里发生的一切事,都映入双瞳之中。 他隔着山河千里,看了眼独抗十二星线的楚欢行,神色忽然有些怅惘,似追忆起云烟深处的往事,说道:“原来这世间,还有比我更痴的人,吾道不孤矣。” 他看了一眼荀远,说道:“原来是你,一别二十载,百无一用的书生,已然是经世济民的大儒,我又何必再耿耿于怀。” 他看了一眼青柯,眉头微微皱起,说道:“好神奇的封印!好熟悉的气息!难道这孩子,就是你口中那个少年?” 他在这天地间一一扫视过去,看过许多大人物,最终扫过凝音,扫过花弧,扫过晨曦,停在卫后身上。 他深叹道:“举世无肝胆,三个裙钗,却能匡人间世道,我诚不如也。” 在他睁开眼那一刻,南方四道黑线,再不敢前进半分。 此时,他又回看那四道黑线一眼,四道黑线就如同撞鬼一般,再不敢停留人间,而是极速串升入空,拼了命似的往登星峰上那二十二道黑线汇聚而去。 他再看过西方北方,剩余那八道黑线,亦是如同南方四线一般,不敢切过人间,极速升空向登星峰汇聚而去。 他缓缓闭眼,沉沉睡去。 似乎这一番扫视,已然耗尽了他全身力气。 …… 三十八道黑线,终于交汇于登星峰巅。 八十位追光,一位圣人,以某种神圣秘法为媒介,同时献祭生命回归星海,引下这天道道则线条,七十六位两两牵一线,纵横各十九道,传说占天元,余下四星位,九九归一,赫然便是一张巨大棋盘。 三十八道线,忽然极速缩短,四角相交,终成矩阵,笼罩了整个登星峰。 滚滚天威,一时磅礴无量,一方棋盘,却似有万山亿岳之重,压得整个京都都喘不过气来。 虚空寸寸碎裂,棋盘猛然下压,便要把这云国最高峰,连同整个摘星学院,都碾压成蜚粉。 一道声音忽然响彻虚空,被苍穹回返落在棋盘之上,以这霸道无匹的方式,炸响在青柯等人耳中:“尔等在这盘棋中,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做这方棋盘下的亡魂。” 那声音同时响在皇宫深处负手而立的卫后耳畔,响在南朝庙堂之高,响在妖域旷漠之远:“一个破烂货,一个老处女和一只畜生,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欲图翻天,简直痴人说梦。” 话音未落,忽有鸿雁衔信入京都,入南朝,入妖域。 边陲之地,狼烟滚滚如黑河,一路燃过三朝官道。 云国四方军镇其三,妖域狼鹰两族,南朝外姓贤王朱禄率半国兵戈,同时挥师回返自家京畿,反了当朝。 时隔四百年,人间兵峰起,星辰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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