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军风云_第十九章 陈思伯(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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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陈思伯(上) (第2/2页)

你翻过看背面,有没有天王诏令?”罗春妹说着想下床。

    “你别下来。”张禹爵借烛光看腰牌背面,念出声:

    天王诏令,

    天下官兵,

    秋毫莫犯,

    归顺良民;

    爷哥纲常,

    大齐同顶,

    倘敢违令,

    斩首示儆。

    念过,将腰牌递给罗春妹。

    “陈思伯······旅帅掌书······”罗春妹颤手捧着****圣牌,问声和风细雨,“右一军前营旅帅是郑阿培吗?”

    陈思伯点点头,抹了把眼窝,看床铺上问话的罗春妹,又看捉了自己来的张禹爵,再又看拿着免死牌发愣的王老童生,真不知道这屋子里的三个人是什么关系?真不明白自己为何遭拴手捉到此地?生生死死好几回了,生与死都疏淡了,只是有谁提到“残废”二字,就由不得想哭,这是比生比死都难熬的日子啊!

    不知罗春妹哪里来的力气,下了床:“你,你陈思伯是何时入得****,何时到得高唐,能,能不能给我说说?”

    “你们问他?他都受吓痴迷了!”王老童生对来家投宿的这姐弟两人的身份开始怀疑:是从江南过来的南蛮长毛的探子?是南蛮长毛扫北军半路落下的伤号》不像!可为啥一张嘴就说出南蛮长毛前军前营旅帅的姓甚名谁来?还有什么“天王诏令”之类的行话······

    “你们捉我来,不是要我命吧?哦,我包袱里有银子。”陈思伯说着,自个儿动手解身上背的小包袱。

    “你甭解开,没人要你银子!”张禹爵出手拦他,见他停手,于是对王老童生笑道,“你老不是要写打仗的书么?也坐下来听听。”说着找出一双备用鞋,给了陈思伯。

    王老童生脸上没有表情,猜不透张禹爵的意思,傻傻地摸着凳子坐下。

    “问你话,你听到么?你就说说你何时入了****,何时透了官兵,何时到了高唐······”张禹爵像在走官步,拿过为老童生手上的免死腰牌,看过递还陈思伯,“你老实说,说完了就放你走。”

    “真放我走?”陈思伯方才听捉自己的人叫“五孩”,此时打量他,见他五官端正,跟自个儿年岁不差上下,浑身有股春天里德朝气,是个考武场子的人物,不像自己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你说完故事就放你走,老子不骗你?你老老实实的说完,就用马把你送出去,这张王屯不是你呆的地方。”在后世,张禹爵受对这个时代迂腐文人的评价影响颇大,而陈思伯所表现出的呆劲,让张禹爵似乎有看到了拜上帝教对文人的毒害,这种人好声好气地说,恐怕还要多费口舌。

    王老童生似一尊石头雕像,脸上没动静,肚子里拖了个溜光水滑长腔:你是老子,拿我怎么办?,不过脑瓜子转的挺快,“前王营”说成“张王屯”······是个聪明的好娃啊!

    “壬子二年(1852年)冬,太平军有湖南岳州水陆两路前往武汉,分驻汉阳、汉口。取归元寺里德金漆厦布五百罗汉,排列汉阳城上做守城状,然后抽调人手围攻省城武昌月余,城防甚严。太平军在文昌门外开掘递到,逐于十二月初四黎明时,轰倒城墙十数丈,因之城陷······”陈思伯说话无口头语,文句简明清晰,显出他读书人的才智。只是他此时的心里,像遭了春天旱蝗,秋天雹灾,十二分地无景气。

    王老童生倒了碗水,递给陈思伯。

    陈思伯没喝水,端在手里,接着说:“那时,我住在朝阳巷的堂伯家,堂伯令我和仲兄躲匿藏书楼上。午后,有一队太平军来家搜查,从木箱里搜出清道飞虎旗,误认为当官凭据,咬定我堂伯和仲兄是带兵军门,省城捉两人砍头。我仲兄一时受吓痴迷,堂伯合家哭救声喧。我年十六岁,从小是堂伯养我大,我不救堂伯和仲兄便没了指望,于是挺身告诉太平军小头目:我堂伯是贸易商人,我仲兄还在读书,此清道飞虎旗是押运商货贩车插为标记所用,客房了我堂伯和仲兄,我自愿以身代死。”

    王老童生插话赞一句:“为救你堂伯合家,你小小年纪倒不怕死,是个好孩,好好孩啊!”

    “嘿嘿,关键时刻都能这么挺身而出的!”张禹爵嘴上说道,心里却接着道,对于我,那是不可能的。

    罗春妹感到手心一撅一撅发热,好比几根蜜蜂尾针蜇住了,又痒又痛。

    陈思伯喝一口水,将碗搁地上,说:“太平军小头目见我不惜死,劝我从降可保堂伯全家。为了保命我答应了,当即领了头巾裹头。初入太平军,右一军旅帅郑阿培见我文弱书生,令我充任燮理,掌管笔墨。癸丑三年(1853年)正月,杨东王传令二十军分水陆两路,悉下江南。我欲避开回家,旅帅郑阿培不许,无奈只得跟随过汉口上船。途中经过黄州、九江、安庆等府,顺流而下,后来占据南京。”

    罗春妹打断道:“这些你被说了,就说扫北军攻打天津以后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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