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沦陷 (第2/2页)

阿丽讲述了他先前的一段恋情。

    阿丽的泪水在李浩刚开口时，已经把他的故事打湿，使这个感情故事更加凄楚和悲凉。

    李浩读大学时，父母就给他定下一门亲事。那时，李浩家境贫寒，母亲卧病在床，弟弟meimei也在读书，家庭的重担只有父亲一人承担。上大学就能富贵，李浩的乡亲是这样认为的，给李浩提亲的人自然走进这个困难重重的家。李浩在父母的再三催促下，接受了邻家的一个和他同岁的姑娘。

    这个姑娘天真善良，在李浩大学没毕业时，就住进了他家。她来到李浩家里，吃苦耐劳的优点便充分发挥了出来，洗衣做饭，照看病人，下田劳作，几乎无所不能。她是以过门媳妇的身分来的，来到李家就是李家的儿媳妇，虽然没领结婚证，只是口头之约，在乡亲们的眼里，她就成了李浩的妻子。

    李浩毕业后，就一直在外打工，很少有时间回家乡去。他的妻子就成了天各一方的“织女”，漫漫长夜里，她是怎样的思念李浩。可能他也讲不清楚。而他清楚的是，漫漫长夜里，他是怎样辗转不眠的。父母给他的这个妻子显然不是他的至爱，他们偶尔的相聚，所谈论的大都是怎么cao持家，爱情的缠绵和浪漫与他们无关。李浩多少次艰难地排除了父母的因素，狠下心来想和“妻子”分手，每当他有这个苗头，电话里就传来父亲的训斥。放下电话，他的头上就多了一顶帽子－－不讲良心的的“陈世美”。好像读那么多书，越读越心里肮脏。

    等待并不能留住岁月的脚步，李浩的“妻子”也和他一样，三十多岁了。李浩的母亲在“妻子”的精心照料下，多活了几年后，在去年，拉着李浩“妻子”的手，给李浩留下一句话，让她转告了他－－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啊－－离开了人间。

    “妻子”的使命大都行使完了，在老公公的再三催促下，来到深圳找到李浩，并决定留在他的身边。

    阿丽停住泪水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第三者，夺走了那个弱女子的爱。她无语，天旋地转，她不知道说什么。

    阿丽把李浩赶走了，她说她想静一下，其实她想用一瓶酒把自己灌醉。房东大娘听到阿丽屋里的异常声响，过来看到阿丽泪水涟涟的样子，在摔打着李浩的东西，说：“不要太伤心了，别看我这住着几十户小两口，到最后还不是各奔东西。”

    李浩又很久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阿丽想打电话给他，都被自己止住了，但要是一拿起电话听筒，怎么也放不下，心仿佛撕裂了一样。每个夜里，她蒙胧地感觉到血液穿透血管喷发而出，把黑夜染红，又黑下去。

    她想让他作出选择。

    李浩打来电话时，他正在车站，要送“妻子”回老家，他也一起回来，看看老父亲。阿丽放下电话，房东大娘说；“姑娘，该走的一定会走的。要想开点。”阿丽匆匆向车站赶去，她想看看李浩的“妻子”是个怎样的女子。

    当阿丽到了车站，李浩正走在匆匆的人流里通过检票口。他身边那个挽着他手臂的一个瘦小女子的背影连同着李浩，很快就模糊在阿丽的视线里。

    更是漫长漆黑而且冰冷的夜里，阿丽的心完全暴露着，无遮无掩，任长夜揉碎，染黑，冻成冰。

    房东在一晚上敲开了阿丽的房门，说有个女人的电话找她，还劝阿丽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想开点，别拿别人的错折磨自己。”

    电话里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你是阿丽吧，李浩总给我说起了你，可我们已经结婚了啊。你忘记他吧！他想亲自给你电话，又没有勇气。让我给你电话说一下情况，我们就在老家这里找份工作，不去深圳了。他让我转告你要多保重。”电话两端的女人都在哭泣。

    遍体鳞伤的阿丽放下电话，回到屋内。面对黑夜，各种问题在她的脑子里盘旋，很快就把自己折磨得精疲力尽，她安静地睡着了。

    梦里，她忆起和李浩疯狂的性爱，她在歇斯底里的叫声中醒来。她嘲笑了自己。过往的性爱时，他在枕边重复了一万遍说一辈子好好爱她的诺言，在此时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的痕迹，只有泪痕陪伴着她，让她感伤无限，迷惑无限。

    阿丽突然幻想着，李浩会来电话对她说：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一定会还你。这个念头一出现阿丽就苦笑着自己：下辈子？下辈子还能相遇吗？相遇了，还会相爱吗？

    阿丽的灵魂在黑夜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