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明_外传 三个侦骑的故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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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传 三个侦骑的故事 (第1/5页)

    一堆摇曳着的火光把围着炉火的三个人的脸庞映得通红,云相探出身去看了看铁盔里滚着的豆子,满脸络腮胡子的老杜从布囊里掏出一条干鱼,一折两段,投进了铁盔里。很快,香气弥漫在这破旧的小庙里了。身材矮小枯瘦的韩韬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铁勺伸进盔里搅动起来,左手里字迹已经依稀有些斑驳的“大明辽东长生救火营”字样的陶缸也伸了过去。

    “cao,你他X的就知道吃,看看你的帽子都歪了。”云相脱口而出一句粗话,已经不觉得这样的粗话从自幼饱读诗书的自己嘴里出来有什么不对了。听到这话,韩韬立刻缩回了手,用右手把自己的头盔又扶了扶。这家伙自从上了长生岛不久就有了挣个功名衣锦还乡好让当年因为自己发配而气得要死的老娘重新认自己这个儿子的大志,跟着云相认了些字之后越发注意起自己的举止来了。

    云相看到他那沐猴而冠的样子总是想笑,也喜欢拿这个打趣他。但内心里他还是喜欢韩韬这个人的,毕竟外出侦查时,越墙凿壁,攀岩上树的脏活苦活都是他在做。老杜却对此不以为然——物尽其用而已,不然你以为金游击把这么个瘦小猴子安排进侦骑做什么?

    老杜今晚的心情不是很好——这个杀人无数纵横辽东的竿子,对危机总是有种本能的直觉。已经出来第二天了,这种危机感一直伴随着他,如果是一两年前他也不在乎,“老子的命本来就是赚的,被老子砍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老子也算恶贯满盈的人了,这条命天王老子早该收回去了。”

    但是现在老杜不想死,因为他有家了,还因为他老婆和贺游击的老婆一样,也有了身孕。老杜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有家,尤其是自己的老婆还是个知书达理的小家碧玉,虽然不是小脚——话说回来小脚女人也不让娶,虽然老杜自己有时候酒醉迷离的时候还能想起当年广宁城里窑子里小桃红那一双嫩白的小脚——他也知足了。

    老杜盘算过,自己已经出过283次侦骑了,杀过的建奴汉军也过百了。长生岛出过这么多次侦骑还活着的人,也没几个了。“到300次就提你做副千总”,这话可是大人亲口勉励的,而当了副千总就不必在第一线亲冒矢石了:“要保护副千总以上级别的军官免受伤亡”“把总以下的军官必须带头冲锋陷阵”,这些条例老杜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之所以要不做把总继续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侦骑,也是因为这个:把总以下的军官由于必须带头冲锋陷阵,伤亡率往往居高不下,干把总活着攒够军功升到副千总的把握,总不如自己纵横辽东二十年的经验保证自己活到那一天来得更大。

    云相也给自己的陶缸里盛了满满一缸豆子鱼干,开始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对于明天,他是满怀信心的:他明显能感觉到,大人对他有很高的期望,尤其是在听说了他的故事之后。“也许,是因为大人自己的出身和命运与我有几分相似吧。而且,代千总考试那次,我关于将来太平盛世下建立法制社会的演说,也明显吸引了大人的关注呢。”云相虽是自幼饱读诗书,但自己的老婆乘自己南方贩茶去的时候与人私通,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事,却让他一直抬不起头来,尤其是每次配军和军户们讲故事聊到他的过去时,总要提到他当年大醉一场却没有勇气去把jianian夫****杀掉的事:“他还总是说,我没有杀人,是讼师把我害了呢!”虽然云相偶尔还会想为什么血衣和带血的钢刀会出现在醉得一塌糊涂的自己身边的,但是从内心里,云相已经把这些耻辱置之度外了:“大人,只有大人才是我的偶像,只有跟随大人再造大明的法制盛世,像我这样的商人子弟才不会低人一等,才不会有破落秀才勾引我家娘子,才不会有不问青红皂白的屈打成招,流配三千里之外!”云相虽然内心里也不相信邓肯那个西洋和尚的什么天主,但是他还是最早报名成为了“大明忠君保国天主教”的积极分子,并且——已经成为了这个天主教的教徒。云相其实已经模糊地感觉到,大人并不是为了明打造这个长生军的,所有参加过天主教的人其实内心里都有些明白。但正因为如此,大家才更坚定地相信,加入这个教前途无量。

    长生军法官几乎是最难取得的职业,除了必须能读懂背熟军法条文外,还必须通过代千总资格考试——这就意味着还必须杀过人,负过伤,成为军法官还必须在侦骑,步兵,火铳,炮兵(主要作为辅兵),内政,贸易,军工所有部门至少服役20天以上,并取得合格以上的主官评价才可以,所以以长生之大,目前合格的军法官也不过50人左右。所有军法官都还记得“老兵审判”事件后大人在培训课上亲自对他们做的演说

    :“法律是明确的。与普通人相比,军法官既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又必须比所有人更卑贱,他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是因为他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他比所有人更卑贱,是因为他没有普通人可以有的人情。西历纪元前四一四年,大秦执政官曼图利乌斯处死了自己的儿子,因为他没有军令就擅自出击并打了胜仗。破坏纪律就要以命抵罪。”当然,他们所有人也都记得自己曾经发过的誓言:“吾必以吾之生命,捍卫长生法典之尊严。”他已经跟随老杜和韩韬执行侦察15天了。这15天里,qi次侦骑,他记录了所到之处的地形,作战的细节,以及敌人的口录。他越发感到,大人制定的很多条例制度,非常地合理:军法官如果不亲历这些环节,就不能对涉及这些环节的案件作出合理的审判。

    这次北上复州又转向东北永宁监城方向侦察,意义重大:长生上下所有官兵都知道,大人要攻取复州了。不过已经是第二天了,基本没有发现什么值得一提的军情,明天就可以返回了。

    夜已经深了,喂过马,洗过盔,灭了火之后,三人把披风铺在地上,和衣而卧,老杜还把头盔扣在地上,耳朵贴在盔上——这是他的习惯了。很快三人就进入了梦乡。

    朦胧间云相突然感到老杜在推自己,他猛地一凛,坐了起来。夜幕中,韩韬和老杜已经坐了起来,持刀在手,眸子里射出闪闪寒光,外面,只听得有马蹄声正在由远及近。“12匹”老杜轻轻地说道。三人面面相觑,内心都暗暗感觉不好:12匹马对方怎么也有6人以上,如果是建奴的库伦兵,肯定会发现他们的踪影。“出去上马,弄好了能杀出去。”

    “出去上马,弄好了能杀出去。”韩韬说道。“不错,出去上马,把马蹄包上,悄悄绕出这个破村子。”老杜也觉得杀出去是个好主意。云相决不打算提出不同意见,这两位出侦骑的经验比他丰富多了。三个人悄悄出门包了马蹄,牵上马,准备从村尾绕出去。此刻,那马群也已经进了村口。隐隐已经能听到人语马嘶。“他们没发现我们,要不要。。。。”韩韬两眼放光,手里比划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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