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国士梦_第八章 别了,我的朋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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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别了,我的朋友 (第2/2页)



    何镜子他们顾不得补刀,赶紧向祠堂后边的墙洞逃去,何镜子还回手一刀砍在祠堂的柱子上,因为年久失修,加上刚才穆维周他们围着柱子转的时候,就被另外两个黄头巾砍了不少刀。何镜子这一刀砍下去,柱子就断了,半边祠堂的房顶都噼里啪啦的堆了下来,激起扬尘无数。趁着这功夫,何镜子他们就跑出去老远,转进树林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废墟中爬起两个人,都是灰头土脸,一边咳着,一边往门口走,顺便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麻脸汉子的几位哥哥也已经来到了祠堂门前,见麻脸汉子的狼狈模样,急切的招呼道:“小……小弟,怎么回事儿?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没事儿,三哥,刚才在祠堂里遇到了何镜子他们,中了他的计,不过现在没事了。”麻脸汉子一手拍着身上的土,一手指着穆维周道,“是他救了我!”。

    “胡真!哎呀,胡真呢?”就听穆维周叫着,转身往那堆废墟走去。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瓦砾和柴草木头扒开,发现胡真躺在那,胡子上都是血,嘴里还不停的往外吐着,胸口嵌着一个八卦形状的暗器,腹部以下被一根房梁压住,眼见已经是活不成了。

    穆维周这下急了。他虽然和胡真认识时间不长,但经历的事却不少,早已把他当做自己的好朋友了,现在看到胡真这副样子,怎能不急呢?!他一边哭着,一边想要把房梁搬开。这时,听“大哥”说:“别动,一动就断气了。那八卦镖有毒,别碰。”

    穆维周停下手,跪在那,大声哭着,朝其他几个人说:“你们快帮帮他,快帮帮他啊!”

    那大哥走上前,伸手号了一下胡真的脉搏,低声对穆维周说:“小兄弟,这位胡老哥恐怕是不行了,有什么话,你赶紧跟他说说吧。”说完示意后来的几个人,向祠堂外走去。麻脸汉子,看了他们一眼,却没离开。

    穆维周抓着胡真的一只手,哭着说:“胡真,胡骗子,胡爷,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胡真对穆维周说:“小子,不用难过,没事儿。我先走了。现在你要想回去,就只能……只能……思……”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死了,另一只手还用力摆出好像四的样子。

    见此情景,穆维周不禁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这两天与胡真共处的情境,在脑中历历而过。胡真那种坦率、认真的样子,更加重了他的悲伤。心里一下后悔这两天总是亏他,一下子又自责,为什么刚才没有救他,即便他知道,当时情景下他不可能隔着麻脸汉子去救胡真。旁边的麻脸汉子见此情景,也不禁眼圈泛红,流下泪来。

    麻脸汉子站起身,走出祠堂,来到几位哥哥面前。“大哥,现在我们已经能够确定何镜子他们几个是往乌程(乌程)方向跑了,不如这样,你们几个先去追他们,我留下来,帮他埋了那个老头,就去追你们怎么样?”

    “那怎么行呢?不就死了个老头吗?没什么了不起,还用得着你留下来……”三哥接话道。

    “三哥!”麻脸汉子打断他道:“人家人都死了,你怎么还这么说?再说,要不是那位小哥刚才舍命救了我,我现在恐怕也和那个老头一样了。”说罢竟然掉下泪来。

    “啊,不说了不说,三哥错了,三哥错了。”那三哥说道。

    那大哥见此情况,沉吟了一下说道:“也好,你就留下来帮那位小哥一下。我看那小哥也非jianian恶之徒,我们正是用人之际,事情完了带他到广陵也好。不过你三哥是担心你一个人会有什么危险。”

    “放心吧大哥,从这到广陵,也就几天的路程,而且过了太湖人就多了,我小心一点,不会有问题的。”麻脸汉子说道。

    “好吧,拿你没办法。”大哥说道,“快过年了,家中事多,你要记得尽快回来。明年上京也是一件大事,咱们也得商量一下怎么办才好。”

    “嗯,我会的,大哥,你们放心吧!”麻脸汉子说。

    众人纷纷上马,往乌程(乌程)方向走去。突听麻脸汉子喊道:“三哥,路上小心!”

    那三哥笑着回头招呼:“你自己才要小心,记住大哥的话,赶紧回来。”说话间几人扬尘而去。

    麻脸汉子转身回到祠堂里,见穆维周还坐在胡真面前伤心的哭着,也没说话,就在旁边静静的站着。

    穆维周之所以这么伤心,一个就是早晨还活生生的好朋友,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个突然的变化,让他接受不了。另外胡真这一死,就把他自己孤零零的抛在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内心的不安让他害怕。还有就是,这两年出来自己独立生活,遭遇了各种各样的事,一方面觉得自己是大人了,很多事要自己处理,不想和父母亲人说,另一方面接触的人大都假面浮生,没法做深入的交流,所以很多事情压在心里。有时候感觉压力大了,就通过玩游戏、读书或者运动化解一下,但都没有从根本上让他内心得到释放。胡真率真、善良的性格,让他赶到了久违的轻松,而这种轻松刚刚回来,就被现实无情的夺走,自然更加难过。想着想着不禁又哭起来。

    麻脸的汉子见他又哭起来,在旁边劝道:“这位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变吧。”之前他本以为穆维周和胡真是爷孙或者是什么至亲,但刚才在旁边听穆维周边哭边念叨,才知道二人是朋友。在他看来,穆维周为了朋友悲伤成这样,那一定是极重情谊情义之人,心下不面对穆维周增加了几分好感。可他哪里知道,虽然穆维周重情义不错,但里边还有这许多原由啊。

    穆维周跪坐在那,也不答话,啜泣着。天越发的阴沉,看起来很快就要下雪,寒风从破祠堂的四壁鼓了进来。这样静静地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穆维周站了起来,活动活动麻痹的双腿,对麻脸汉子一抱拳说:“这位大哥,连累你了。我想把我朋友埋了,你看能不能帮一下我的忙?”麻脸汉子点了点头。

    二人先把胡真身上的东西移走,把胡真的遗体抬到祠堂门口,然后穆维周找了一节木棍,在祠堂前面的空地上,挖起坑来。虽然地处江南,但冬天的土地很硬,有没有趁手的工具,所以挖的很费力。但穆维周想,再难挖,也得挖,一定要让胡真入土为安,不能曝尸荒野。这是就听麻脸的汉子招呼穆维周说:“这位兄弟,我们就把你朋友埋在这吧。”

    穆维周抬头,看见那麻脸汉子站在路对面的一棵树下,向穆维周招呼道。原来这麻脸汉子一看穆维周要用木棍给尸体挖墓,就在祠堂周围寻找起来,然后发现了树下这个长约5尺,宽约2尺的大坑。

    穆维周对麻脸汉子说了声多谢,然后和他一起把胡真的遗体从祠堂抬了过来。正当要往坑里下葬时,有东西从胡真怀里滚了出来。穆维周放下遗体,捡起来一看,不免有一丝高兴,原来是两个眼镜,但仔细一看却暗自叫苦。眼镜早已被房梁砸碎了,完全没了形状。

    那麻脸汉子见他拿着这么个奇怪的东西摆弄,本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可看到穆维周阴晴不定的脸色,就止住了话头。

    穆维周见回去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叹了口气,眼镜仍放回胡真怀里,摸了摸胡真身上并没有别的东西,然后给他整理好遗容,就把埋了。然后又借过麻脸汉子的剑,在大树上刻了“兄胡真之墓”几个字。

    这时候风越刮越大,雪花打在人脸上,泛起一点冰凉,天空中隐隐还传来一阵雷声。

    “冬雷震震、冬雷震震”穆维周念叨着,突然昂起头,像是对着胡真之墓,又像是对着天空念到:“大风为君舞,赤坦我胡真。苍天亦有泪,何苦虐良人。君强为我起,携手赴昆仑。英魂归故里,奈何弃一人。奈何弃一人。”念罢,又已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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