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失之交臂 (第3/3页)
得见。
他本不想拿苏那柔的娘亲来要挟,但他眼见苏那柔就要逃得无影无踪,寻她更难,一急之下便放出了话,但他是决不会为难苏大娘的,他只不过是要与苏那柔定个再会之期罢了。 柳放打马疾驰,直奔出镇外六七十里远才停下,一路的疾驰颠簸得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心口痛如刀割,气血翻涌几欲晕去。 苏那柔端坐在马背上没有出声,心里却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念头,趁现在他没有防备,点了他的xue位逼供,还是打他一顿出出气?还是把他抓起来关几天,饿几天?还是一掌把他打下马摔个半死,以示惩戒? 她的手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脑袋里一直想着这些问题,始终犹豫不决。这个人才刚救了自己,自己就恩将仇报,会不会太不近人情?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若非他出手相助,自己岂非早已被擒?她犹豫着直到柳放停下马也仍没有决定该如何对付他? “姑娘请下马。”柳放停了马却仍不见苏那柔跳下,忍不住开口催促。 苏那柔瞪着他的背部,很想刺一枚银针入他的xue位,因为担心不是他的对手,但最终她还是没有下手,放弃了这个大好机会跃下了马背。 柳放待她下马后也跟着下了马,却差点因为无力而摔倒,勉力站稳脚步,抚着胸顺了口气,取出药丸服了几颗。 苏那柔只当没瞧见,暗地里却高兴,原来他身体这般虚弱,倒是不用担心打他不过了。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正置身在郊外,不远处有一座村子,正有袅袅炊烟从村子里的农舍冉冉升起。 柳放强提一口气,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向路边的一棵大树,靠着树干慢慢坐了下去,闭上眼睛困困道:“在下要休息了,姑娘请便。”他可不想让面前的这位姑娘知道自己受了重伤,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那柔却不离去,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旁蹲下,仔细审视。他果然就是那劫匪,眉目一样,穿的也还是昨天的那套雪白衣裳,仅这个就很好认。 他紧闭着眼睛,睡梦中还皱着眉头,靠着树干沉睡的样子竟好似寂寞的春天。两道清俊而修长的眉柔和飘逸,看上去是挺正直和勇敢的,笔直英挺的鼻下配合一张棱角分明的唇,流泻出的也是一种温暖祥和。 苏那柔左看他,右看他,怎么看都长得不像坏人,像好人,可偏偏就是他破坏了自己的婚礼。为什么呢?他的动机是为了什么呢?他既害了她也帮了她,他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她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柳放半晕迷中只觉得全身都在痛,尤其是胸口,好像有千斤巨石压住一样喘不过气,冷汗涔涔渗出,迷迷糊糊中他又看见了那张女人的脸——苏那柔的脸! 她的眼神忧郁而悲伤,眼泪不停地流出来,他想叫她不要哭,可就是发不出声音,她不断涌出的眼泪教他心疼不已,他想伸手去擦干她的眼泪,挣扎着好不容易举起手去抚摸她的脸,可她的脸却突然不见了,他大惊,想叫唤她的名字,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柳放终于醒了,他一醒来就看见了苏那柔地脸。 苏那柔的脸正是他梦中的那张脸,苏那柔的脸正凑在他面前叫唤:“喂,喂,你这人怎么了?喂,你快醒来。” 望着她,那种梦里心痛的感觉还在,为什么会那么莫名奇妙梦见这个女人?是命定的缘吗?像刚才那样的梦还不止一次梦见,梦过她的泪脸,梦过她盖着红盖头,梦过她骑着白马…… 他总是在梦醒后恋恋不忘,久久回忆。她终于出现了,活生生,一般模样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这个世界会不会太令人惊奇?痴痴迷迷地望着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清醒? 看着他痴迷混乱的神情,苏那柔心里很清楚他是昨日重伤在自己掌下,只是她现在还不想揭穿他的身份,是以故意装作不知情问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面色很差,我送你去看大夫好吗?” 柳放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瞌睡,姑娘还是请自便吧。”他说话的声音已非常疲软,可他仍倔强的嘴硬说自己没事,苏那柔敢肯定他随时都会倒下去。 “我想我们还是去那边的农舍借住一下好么?我看你的样子很累很累,你应该需要好好的休息。”指着不远处已冒起炊烟的房子道:“我们在那借住一下,两天后的梅花林之约我想请你帮帮忙,你可愿意?”她其实只是想暂时留在他身边稳住他,待弄清真相后才好对付他。 柳放却只希望她快快离去,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虚弱无助的样子,尤其是在自己倾慕的女人面前。 “两天后的梅花林之约在下定当前往相助,但这两天内在下尚有私事待办,姑娘还是请先行一步。” 苏那柔见他执意让自己先走,也不拂逆他,只是含笑道:“既然阁下愿鼎力相助,小女子自当感激不尽,那现下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有期。” 抱拳施了一礼转身而行,行了几步,突然又转回头道:“未知阁下可否将那匹马借我一用?” 她心里早算计好,借走马,柳放没了座骑必然寸步难行,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也必然支持不了多久,到时她再倒转回来,情况自然会有所突变。 柳放听她要借马,自是毫不推脱:“姑娘尽管骑走便是。” 苏那柔道了声“多谢”,跃上马背便要打马而行,柳放突然叫住她:“姑娘请慢,未知姑娘可否赐告芳名?” 回头望见柳放从树下站起,满脸期盼的模样显得真诚而又紧张,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更是浮动着让人难懂的情感,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竟像一个发光体,令苏那柔心中升起了一种眩惑的迷蒙,一个像他这样出色的男人,为什么要破坏她的婚礼劫持她呢? 苏那柔迟疑着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苏那柔,”顿了顿又反问道:“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柳放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马背上的她,她一身仍是昨天的大红新娘礼服,高贵典雅中透着梦一般的气息,在阳光的照射下,她也像一个发光体,却令柳放的心中升起了一种飘忽而又遥远的感觉,似乎伸手可及却又高不可攀。 这种感觉刺激得他的心一阵阵痛楚,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苏那柔,苏那柔……”感觉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早已念过几千遍几万遍,这名字竟也令他有种刺痛的感觉。 苏那柔听着他反复念自己的名字,以为他再也不会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他突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柳放,杨柳的柳,放纵的放。” “柳放?”似乎觉得有点耳熟,却又想不起,苏那柔也未多想即打马而去。 望着她美丽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柳放心中波澜起伏很难平静。呆呆地出了好一会神,胸口的痛楚唤醒他不得不找个地方安静的休养。举目四望,四周除了田野就是左面远处的几家农舍,走过去对现在的他来说可能有点吃力,但他似乎别无先择。 他踉跄而行,沉重的伤势压得他抬不起脚步,忍住胸口的痛楚,却怎样也忍不住翻涌上来的血气,吐了好几口鲜血,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那几家农舍离他越来越远,终于不支倒地。 苏那柔打马奔行了一阵,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又打马返了回来,远远地便望见了他倒下的身体,雪白的衣裳上已沾满了灰尘,倒卧在路中间没有一点生气。 停下马又仔细的审视了他一阵,他的脸苍白如雪,嘴边血迹殷然,紧闭的眼睛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心疼的感觉,不禁想起昨天他舍命救他小妹的景面,他的奋不顾身是不是表示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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