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五齐 (第2/2页)
樽接住羊身上流出来的血,鲜红的血汇成满满一杯酒,乍看去光鲜而精致。 楚王又将死去的猪和牛抓起,仿照先前的模样,也盛了满满两杯酒。总共三杯血酒,一次陈列而下。 楚王端起羊血酒,屈膝恭敬地跪伏在桑柔脚下,祭祀酒樽高举过眉,鲜艳的羊血在樽中泛出晶莹而奇诡的光泽,妖异怪诞。 “恭请东皇大人接受祭享——” 桑柔轻点了点头,伸出白皙玉手接过楚王呈上的羊血酒,将酒樽递到唇边微微沾了沾,表示已经饮用过。羊血沾到她的面具上,为那原本狰狞诡异的面具又平添几分妖邪恐怖感。 祭场上围观众人无不战栗惊怖。 众目睽睽之下,桑柔缓缓举起酒杯,将剩余的羊血酒统统洒到了地上。 “呲啦呲啦——” 新鲜的血液尚还冒着热气,温热的羊血在祭坛上腾起一层朦胧的血雾。 接下来,楚王又相继向她进献了牛血酒和猪血酒,桑柔每一杯都只用唇略微沾了沾,然后将剩余的酒统统倾倒在了地上。 “谢东皇大人垂帘——”礼官高喊道。 云樗感觉自己的心在剧烈地怦怦直跳。 “曲生,你,你现在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长鱼酒虚弱地点了点头,竭力让自己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但似乎并不奏效。 “没刚才那么难受了,哎……不知道刚刚究竟出了什么鬼。”长鱼酒轻叹一声道。 “没事就好,你且运功调息一下。” 长鱼酒点点头,盘腿坐下,全神贯注地细细梳理全身经络。体内的两股力量明明仍在激烈地交缠斗争,但局势已明显向其中一方倾倒,这意味着战斗即将结束,一切即将见分晓,这也是为何他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所以宗师之力再一次被你成功压制了?”云樗见他没事,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啊呀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不,大宗师……它成功了。”长鱼酒无奈地摇了摇头,笛声道,“它已经完全脱离我的控制了。” 云樗的呼吸瞬间一滞。 “你,你刚才说什么?”他小声道,“什么,什么叫完全脱离你的控制?” 长鱼酒轻叹一口气,神色异常疲惫,仿佛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整个人绵软无力地瘫倒在墙边。 祭场上,只听见礼官高声大喊道:“祭酒——” 五名礼官走上祭坛,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精致的祭祀酒樽,五个酒樽中分别盛有五种不同的酒,这五种酒并称为五齐。 五齐者,一曰泛齐,二曰醴齐,三曰盎齐,四曰缇齐,五曰沉齐,五齐流香,酒香醇厚,光彩照人。 “献五齐——” 楚王缓步走向最靠近他的第一名礼官,从礼官手上接过五齐之一的泛齐酒,用双手恭敬地托起,高举过眉,以一种谦卑的姿态跪伏着献给王座上的桑柔。 “恭请东皇大人接受祭享——” 桑柔接过楚王呈上的泛齐酒,轻轻抿了一小口,以示接纳,随即又将剩余的酒倾倒在祭坛上。腥臭的血液和醇香的酒液混杂在一起,如此泾渭分明,却又好似融合在了一起,给闻者刺激而奇诡的嗅觉盛宴。 接下来,楚王又依次向桑柔进献了醴齐酒。 前两齐进献完毕,礼官扯着嗓子高喊道:“献祭食——” 几名礼官端着大羹、铏羹、脾析等大食走上祭坛,一道道地呈给楚王。楚王一道道地接过,又一道道按次序献给扮成东皇太一的桑柔。桑柔一道一道地接过,每道菜都简单地品尝两小口,以示接纳,然后将那精美的银制托盘放到一边,与祭器礼器杂放在一块儿。 “多谢东皇大人垂帘!” 楚王又依次献上了盎齐和缇齐,桑柔每一樽酒照例喝上两小口,然后将酒樽放到一边去。 “喂,曲生,你饿不饿?”云樗担心长鱼酒被宗师之力夺取心神,于是思忖着讲几句玩笑话,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瞧桑柔这角色,多舒服啊,又是好酒又是好rou伺候着,既不用挪位又不用讲话!” “可是要跳舞啊,你会么?”长鱼酒此刻尽管心乱如麻,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同云樗开着玩笑,“你要是能跳,这尸祝就叫你当了。” 云樗失望地叹了口气,“也是哦,不然我也不至被关在这里了。哎……那么多好酒好菜,却每种都只尝一口,那多浪费呀!” 长鱼酒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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