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九回肠怅然若失 诚惶恐书罪未穷(下) (第2/2页)
那位白帆僧人在门外。”秦桧闻言不由得大喜,“快、快,就说本太师有请。”秦诚闻言有些为难地望了望道:“太师,那位大师让小的给您捎一句话。” “捎一句话?”秦太师一惊。秦诚点头低语道:“他说……” “但说无妨。” “他说,‘得闭口时须闭口,得放手时须放手。若能放手和闭口,百岁安宁有八九。’。”秦桧闻言,脸色骤然有些苍白,使他一下子想起了,岳飞被害风波亭那一夜,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直至天明才昏昏沉沉地睡去,谁知却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赤着双脚走进一块无边的沼泽之地,四面黑漆漆,双手不见五指,不论他怎么挣扎,都走不出那块沼泽。心急间,他想起了夫人,他连喊夫人救命,一声连着一声,最后,他看见了一点光亮。忙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却不料竟是一处荒郊之地,荒郊地的尽头,他看到了一座殿宇峥嵘的宫殿,朱门高敞,他一高兴,大踏步走进。这不是皇上赐给他的太师府吗?谁知却有四名绿袍皂履的牛头马面拦住了他。其中一个狰狞地走至他面前,“秦桧,你东窗事发!” “不,不!我和夫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哈哈哈!”四名厉鬼大笑地道:“天意微妙,岂能知之?夫天道报应,或在生前,或在死后!” “不!我不会遭报应的,我不会遭报应的!”他拼命地返身跑了出来,却一下子撞到了岳飞的身上,岳飞望着他轻笑道:“秦丞相,殊不知,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得放手时须放手,百岁安宁有八九。” “太师,太师,您怎么了?”秦诚直吓得脸色煞白。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太、太师,”小童疾步来报,“有人看见一可疑人现身临安,请太师示下。” “杀了他,提人头来见!” 杨愿虽是极尽冥思苦想,也捉摸不透,太师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点像是惊弓之鸟。一有可疑人便杀,那临安城岂有宁日?但,就是再给他十个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多嘴多舌,见太师被秦诚服侍躺下后,不由得蹑足离开。待软桥停到杨府的时候,他才对太师之心情有所体会,他杨愿何尝不是,只要一回府上,脑子里便呈现一支箫的阴影。
“老爷,有一位客人等候多时了!” “客人?”杨愿一惊,抬头望了一眼使女,“哪个府上的客人?” “杨大人,在下杨一帆,奉鄙教教主之命特来拜谒。” 杨一帆?空前教的杨少堂,教内教外可以代韩教主发号施令?杨愿上下打量了一下杨一帆,“本官在十年前就听说过你,韩教主眼中的红人,心腹。就是太师对阁下也有些刮目相看。倒是不知杨少堂突来鄙府有何要事?” “有一事相求!” “不知所求何事?”杨愿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而后有些轻怪地道:“莫怪本官多言,若是为了宝光寺一事,还望阁下免开尊口。此事怒及朝野,险些没有伤了娘娘的性命,既便是太师,也难保贵少教主平安!” “但杨大人却能力挽狂澜!”杨一帆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一支箫子放到杨愿的手中,“少教主为了抓朝廷密旨缉拿的钦犯一支箫险些没有丧身火海,但却无功而返。” 杨愿一见到箫子便吓得脸色苍白,虽然此箫非彼箫,但同样对他有震慑力,他拭了拭额头的汗珠,“阁、阁下是什么、什么意思?” “杨大人,鄙教教主命在下转告杨大人,空前教可保您和府上永世平安!” “那一支箫?”杨愿有些战战兢兢。 “他没有死,被乔大人所救!” “乔大人?”杨愿有些怀疑,又有些恐慌地问道:“可是乔智?” “不错,”杨一帆点了点头,“他用障眼法欺骗了所有人,既便是钦差大臣廖大人也被他混淆了视听,他假诈一支箫已死,把他埋在坟墓中,而后择机将他盗走疗伤。” 杨愿早已吓得有些口齿不利,“可贵少教主他、他毕竟犯下了滔天大罪,圣意已决……” “杨大人必有妙策!”杨一帆说着,起身告辞,“教主令在下选派得力之人效命杨大人,不敢有误。” 杨一帆虽已离开半个时辰之久,杨愿仍怔在原地。太师命他在大理寺绝命廖大人,谁知不但没有让他命丧在那儿,却挂了一个钦差要职,这虽然对他构不上威胁,但或多或少都会让他有些不意然地担心。如今这一支箫,他怎么就死不了了呢? “老爷,相府差人来请!” 杨愿一颗心本就在那儿七上八下,一听相爷差人来请,更是慌得有些六神无主。这一支箫没死,总像有一张追命符帖在自己的脑门子上。此时此刻自己原本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要,还要保他什么少教主不死。 “老爷……” “我知道了!”杨愿若有所思地上了软轿,突然灵光一闪。这乔大人背叛了相爷救了一支箫,相爷若是再对空前教翻脸,那可真是孤掌难鸣了。何况这乔大人,乔大人……既然这乔大人不畏犯上,此事又和他有关联,我何不一应推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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