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不处分难平愤恨 (第2/2页)
的时候,我们应该清醒,不应该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不能因为不是用我们自己的钱,就那样大放慷慨。” 华翔说:“陈书记说是矿上的钱,扯远了,现在政府已经开支出去了。” 陈长勇说:“我是比方,我当然知道用的是政府的钱。” 张敬民平静地说:“没有,他们没有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陈长勇掏出一张纸,看着上面:“没有?一个死者一万元,不含安排费四千元,丧葬补助费三千元,父母生活费三万元,子女生活费两万元,还有什么误工补贴等等,是多少,快七万了,这还不是漫天要价?还不是狮子大开口?” 华翔说:“事情都过了,怎么扯也不没多大意义,我倒是觉得,有的科目,我就觉得不恰当,比如误工补贴,算啥回事呀,这个钱也来要,这也太过分了呀,我们家父母过世,我们一家子前前后后忙了五天,谁给一分钱的误工补贴啦?” 马运昌道:“我都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呢,是呀,全县财政供养的干部职工三千多人,财政提供的报表,每月人头费七十多万,我们这次拿出去多少,七十七万。” 陈长勇说:“你这一个表态,全县干部职工就少了一个月的工资呀。” 张敬民很难受,等他们都说过了,停歇下来的时候,他说:“你们都说完了吗?,好,那是不是也该让我说两句啦?是的,我在现场表了一个让大家吃惊的态,一个让你们接受不了的态。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图痛快吗,是表达我有这个大权吗,是为了解脱当时被围攻的困境吗,都有,这些原因都存在,我不诋毁,不解释,我都承认,我当时就是有这么多的活思想。但是,这些活思想在怎么强烈,在那一刻钟,却都没有支配我的心理活动,唯一只有一样,那就是我一直一来的感觉,我觉得我们亏欠他们的,太多太多了。我们吃的,穿的,用的,喝的,哪一样不是都从他们那里获取?有的时候,我们去找他们,要征税,要纳粮,迟缓一点,不情愿一点,我们就劳师动众,采取极端措施,自己去拿,钱粮拿不到,就牵牛拉猪。我们在做什么?我从中学到大学,从参加工作的袄入党提拔,每天都在接受这样的思想教育,他们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而我们只能是他们的公仆,要全心全意为他们服好务。现在回想一下,我们做到了吗?这是不是亏欠?
“十一个人一动不动地摆在那里,十一个家庭就此毁灭,二十几个孩子从此失去了父亲,一大群白发人就这样失去了要为他们养老送终的黑发儿子。他们怎么死的,是因为我们的不作为,是我们失职,是煤老板的一己私利。想到这些,我要干什么?我给他们下跪,给他们磕头,祈求他们谅解,放过我们,还让我们过无忧无虑的日子,还让我们煤老板继续这样赚黑心钱,巧取豪夺,把许许多多青壮年男人统统都赶到井下,然后再次让无辜的生命被瓦斯吞噬。我是不是应该这样,为了事情简单快速处理,完事好上车回家,动用我手上的权力,调公安,派武装,对他们实施高压,要他们屈服,那样平息事态,叫他们低头退避。那样做了,我们也就心安了?没有,丝毫也不敢,过去大别山的母亲那乳汁养活了我们的伤员,百万民工推着小车帮我们打赢了淮海战役,娘送儿子妻送丈夫上战场。今天呢?这些统统不需要啦?不!我这样想,我就觉得给少了,少得可伶,弥补不了我们一直以来对他们的亏欠。我们从我们的装得满满的碗里挖一点给他们,天经地义,要是因为这样做要受处分,那我也心甘情愿了。” 沉寂了一阵,李俊差不多是吼叫:“说得好。” 马运昌缓缓摇头,突然感觉很荒唐,龚祥兴要他找几个人来讨论讨论,讨论什么呢?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倒叫张敬民上了这么深刻的一课,他再没心思设想讨论什么,再让他恩几个无休止讨论下去,也没啥意思,借着有个电话的机会,出来就没再回去…… 时间过得飞快,传来的联合调查组的消息,内部争论比较激烈,最后综合两方面的意见,提出来两个方案,第一,县政府主要领导书面检查,记过,党内严重警告,分管县长免职,乡企局长,区长,副局长,副区长,股长,站长等人免职;第二方案,县长作检查,严重警告,分管县长作深刻检查,行政记过,乡企局长,区长记大过,乡企局副局长,副区长免职,乡企局矿山安全股股长,区乡企站长撤职,投票结果,十五名调查组成员全票同意第二方案。处理结果建议紧接着就下来了,分别按管理程序通知谈了话,履行了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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