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中原路 第十九章 官山月㈤ (第2/2页)
,将不儿罕这叛贼擒来,为全‘蒙’古人报仇。”贵由道。 “好。你身上流淌着地是孛儿只斤氏的血,你要用的勇猛来证明,我‘蒙’古人的尊严是不能丝毫损害的。”窝阔台沉声说道。“任何冒犯过我的人,都必须血债血偿。” 远远地,‘蒙’古军动了。贵由领着一支千人队冲了过来。不待赵诚命令,铁穆命周鹏率一团骑兵前去堵截。双方各一千人马经过短暂地对‘射’之后,就在两军阵前撞在了一起,如洪水遇上了堤坝,溅起了片片红‘色’的‘浪’‘花’。贵由圆睁着嗜血的双目。‘挺’着长矛冲着在最前面,他如一头怒吼地雄狮般狠狠地突刺着,连挑数名贺兰军骑兵落马周鹏见此人是为首之人,当下举枪与贵由战在一起。两人竟打得旗鼓相当,不分胜负。然而战场之上,并非是一对一的单挑,双方各有数名‘侍’卫前来助战,双方‘混’战在一起。被刺伤的战马将马背上的人甩了下来,被跟上来的人一刀结果了‘性’命,还未来得及示威一下。就被另一人挑落下马,成了枪下之魂。仇恨浸透双方所有人的血管,没有人皱一下眉头,只有当对手倒下,自己才真正地获得安全,这注定了这片草原成了累累白骨之地。 窝阔台看得心惊,他已经够高估贺兰军的战力,然而这一千对一千地大战,却没让自己讨了便宜。窝阔台如坐针毡。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不停地派一支小股军队前去挑阵,那正落入了赵诚的希望所在,他经不起这么耗费。 ‘蒙’古军退了。他们三三两两,漫天遍野地往东跑,丢下无数的旗帜与辎重。看上去十分狼狈。 赵诚笑了。这不过是‘蒙’古人惯用的伎俩。每当‘蒙’古人遇到人数比他们多的军队,他们故意装出溃败的仓皇样子。三三两两地,将辎重丢下,甚至故扔黄白之物,当敌军立功心切追来时,追击的阵形大多会自动地散漫起来,若未经过严格的训练,长途奔驰下去就散不成军,使指挥失效,无法有效地应付可能发生的意外。而‘蒙’古人此时立刻会重新集结起来,回过头来反击,形成局部的以多打少地优势,因为他们对自己灵活机动的马上本领十分自负,散漫数十里也可以立刻聚成一只拳头。这一招,‘蒙’古人屡试不爽。
然而‘蒙’古人忘了,他们的对手赵诚却是一个对他们的战法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对手。铁穆在北,陈不弃在南,拉开间距,赵诚带着中军在后面追,他们仍然追而不‘乱’,死死地咬住,并不急于包围‘蒙’古军。 广袤的大草原上,‘蒙’古军与贺兰军玩着同样的游戏。‘蒙’古人三三两两,以角声为号,时分时合,从不聚在一起,以免为贺兰军所包。而贺兰军则敌分亦分,敌合亦合,或远或近,或多或少,或聚或散,或出或没,来如天坠,去如电逝。 窝阔台见贺兰军即使在追击的时候,仍然不‘乱’,只得停了下来占据一处地势高处,登高远眺,相机地势,反身攻击赵诚的中军。赵诚地中军将士横刀立马,就地阻击,‘蒙’古军分出数支人马,一队又一队地从四面八方冲撞过来,又开始了赵诚十分熟悉的撞阵之道。 “步兵团,下马!”秦九喝道。所谓步兵团,只是他们并不‘精’于骑‘射’,但他们却装备着‘射’程较远的强弩,此弩类似于神臂弓,只需用脚上弦,行军时用马匹拖在身后的车辆上,他们拥有马匹代步,机动‘性’并不差。 “强弩,齐‘射’!”秦九命令道。 ‘蒙’古军冲锋的队形相当开阔,这是为了防止对手的密集箭矢反击。但是步兵团地士兵在各级军官地命令下,有条不紊地重复着训练时的情形,只有当‘蒙’古军进入‘射’程范围,才会齐‘射’,每一次总有部分‘蒙’古军惨叫着倒下,而弩兵们前排放完箭,后排又立即跟上,不间断地齐‘射’。而中军骑兵则掩在身后,待步兵地阻击让‘蒙’古军的功势稍泄之后,趁势反追杀过去。 窝阔台两眼充血,第一队未能接近便被摧毁,第二队又排山倒海般撞去,紧接着是第三队,第四队,这一次赵诚的中军出现了松动。窝阔台又命另几队从侧面进攻,就像在用一把刀子不停地削着赵诚的中军侧翼。‘蒙’古怯薛军的战力惊人,这些骑兵都是‘蒙’古各级贵族的子弟,对‘蒙’古可汗的忠诚不比寻常‘蒙’古军队,而赵诚在‘蒙’古草原上犯下的“罪行”更是让这些骑兵将滔天恨意转化成战斗的勇气。 陈不弃与铁穆两部见赵诚的中军拖住了‘蒙’古军,抓住机会一南一北夹击,与‘蒙’古人如出一辙地冲撞、漫‘射’,或下马以盾牌掩护放箭,但是‘蒙’古人却顽强抵挡着他们的进攻,而将自己的大部分力量投入到对赵诚中军的进攻上面,因为赵诚是他们唯一想杀的目标。 ‘蒙’古人如一条坚固耐用的巨船,在大海怒涛中劈‘波’斩‘浪’,每一次撞击,赵诚的中军就会被撞塌一层,后排的都尉与什长们相互扶持,自动递补而上,肩并肩地补上缺口。 赵诚仍然立在红星红旗之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敌我双方的冲锋、撞阵、游击与厮杀。他就是大海中的定海神针,站在那里不肯后退一步,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这既让‘蒙’古人发疯地冲来,消耗着‘蒙’古人的兵力,又让贺兰军的血‘性’被‘激’发,护卫在赵诚的周围,顽强地抵挡甚至反戈一击,因为他们知道国王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是箭利,还是盾坚,又或两者兼而有之。‘蒙’古军与贺兰军都很生动地表现出了各自相似的强悍之处。 这个夜晚,官山附近的牧民所能看到的月亮,是惨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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