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三朝会盟 第七十七章 会盟㈡ (第2/2页)
走入殿中,和耶律楚材打了个招呼,并找了个座位坐下,如一口巨钟一般‘挺’着‘胸’膛,年轻却满身沉稳之气,仿佛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那史权是认识郭侃的,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未有过深‘交’,他心中感叹秦王有识人之明。耶律楚材是一位,郭侃之父郭德海也是一位,这郭侃年纪轻轻却也成了独当一面的战将。军侯、骁骑军统领叶三郎将军到!” “安化郡开国侯、右监‘门’卫中郎将、贺兰军统领陈不弃将军到!” “汾阳郡公、右领军中郎将、枢密院副使郭德海将军到!” “五原郡开国郡公、左骁卫上将军、枢密使何进将军到!” “平凉郡开国侯、中书左丞高智耀大人到!” “灵武郡开国郡公、中书令王敬诚大人到!” 一通唱诺。大秦国最重要的几位相继抵达,这预示着秦王就要来了,殿中众人不由得理了理衣冠,想见识一下他们闻名已久地秦王是否有三头六臂。 在千呼万唤之中,一营衣甲鲜明的亲卫军闯了进来,在大殿的四周帷幕下站立,不动如山。赵诚终于走了进来。 “国王驾到,诸臣恭迎圣驾,外宾见礼!”有绿衣近‘侍’高呼道。 王敬诚连忙与众臣起身。俯身迎驾,却不跪拜。那些外宾也有模有样地学着秦国大臣的样子,唯有那位畏兀儿大臣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免礼、免礼!”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高座上响起。 “谢国主!”众人应道。 “都坐吧!”那个声音又响起。 史权抬头望去,见一位三十不到地年青人站在高处,腰悬长刀,双目如电,身上却是淡淡地儒雅地风度,气度不凡。 “晋卿。今日来的客人不少,你给孤引见一二!”赵诚却没有坐下,而是走了下来。 “遵旨!”耶律楚材长身而起,来到对面,心中却是气恼。除了坐在前排的众人,这里来的外人当中,大多数他并不认识,甚至都没听说过,一时间并没有将客人的名字全记住。河北诸路及山西大大小小的诸侯豪强实在是太多了。如今只要手中有兵。谁都可以称霸一方,鱼‘rou’乡民。最苦的却是老百姓。
耶律楚材指着史权道:“这位是真定府史天泽史元帅之侄……” 史权反应快,连忙谦恭地道:“草民史权,见过国主!” “草民?”赵诚轻笑道,“你可有官职在身?” 史权道:“草民年纪尚小,又喜欢游历天下,家叔以为草民乃无用之人。” “呵呵,史公子过谦了!”赵诚道有意无意地说道,“听说史元帅善作曲,孤昨日倒是读到史元帅冬至节新作的一曲,才子佳人地故事在史元帅地笔下也是风流无边。” 这史家起于垅亩,准确地说史天泽曾祖史祖伦偶然筑室发土得金,而成乡间一巨富。这不过是一种修饰的说法,也就是盗墓发家。但由此因为在乡间善于‘交’际,又常散财,颇有豪气,史家一‘门’又豪气任侠,因而在河朔永清一带地民间很有影响力,所以在天下大‘乱’时,才能登高一呼应者云集。人人都会选择往人多地一方投靠。这史天泽除了‘精’于骑‘射’,有谋略、会打仗,也善于团结一方百姓,闲时还喜欢作散曲,颇善词章,却不是可小觑的人物。 史天泽冬至节所作的新曲,相距遥远的赵诚却马上就能读到。赵诚的暗示,让史权感到一丝恐慌: “国主谬赞了,家叔不过是一粗人,闲时涂鸦之作,不敢入国主法眼。” “国主,这位是东平严元帅的‘私’人严东明!”耶律楚材又指着紧挨着史权就座的‘精’瘦汉子说道。 “严元帅当年委身事宋,而宋人却见死不救,令严元帅气愤难当,不得不投靠‘蒙’古人,由此看来,宋人鼠目寸光也!”赵诚故意说道。 “国主真是圣明啊!今日我家元帅方知,国主才是真命天子,相见恨晚呐!”‘精’瘦汉子严东明拍着马屁。 “不过,孤听说上月初,严元帅又纳了第十七房小妾,不知是否有此事?”赵诚扬着下巴道,“大丈夫风流一些也没什么,可是若全将心思放在‘床’上,怕有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消磨了意志。你家严元帅怕是不知,那房小妾本是益都李的奴婢,要知李与你们东平可是呈剑拔弩张之态的。” 严东明闻听此言,面‘色’苍白,惶恐不安起来,扑通地跪倒在地,高呼道:“多谢国主相告,您地大恩必有回报!” 身后有人暗笑,更多的人却和严东明一样的心情,赵诚的每一句似乎都是直指他们的内心,让他们无可逃避。 耶律楚材又接着向赵诚引见了顺天府都元帅张柔的幕僚徐某人,余人不禁等着赵诚又要说出什么令他们大开眼界的评语来。 “顺天张元帅,孤听说他‘性’喜宾客,闲暇辄延引士大夫与之言笑谈论,终日不倦。想来那必是古竹林七贤之风,令孤向往。”赵诚道。 那徐姓幕僚干笑了一下,等着赵诚接下来说出什么让他吃惊的话来。 “去岁冬十月,张元帅释家中驱口数千,出为良民。却忘了分给土地、粮食,否则这数千百姓何以为生计,寒冬季节,他们不过是刚离开了张元帅家,又沦为他人之奴罢了!”赵诚道,“孤闻张元帅乐善好施,却不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小人听国主一席金‘玉’良言,如醍醐灌顶,待小人回到保州,定会向我家元帅转达国主的御旨!”幕僚连忙顺竿子爬道。些无卿,他只不过借此敲打一下北方诸侯们,让他们以为任何一件事情都在他地掌握之中,从心理上施压。 不过,这些诸侯代表来到中兴府,并非就表示他们要臣服了,他们也不过是来此当面试探一番罢了。进一步也许刀山火海,退一步也不一定是海阔天空,人人心中都和赵诚一样打着如意算盘。 强权者捭阖,只有百姓成为棋子。那畏兀儿来的大臣仍然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等等着赵诚的万般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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