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朝天子 第六章 瑞雪㈥ (第2/2页)
莫打民间鸭和‘鸡’,莫借民间锅和碗。 第三号令要声明,兵勇不许‘乱’出营, 或走大家讹钱文,或走小家调‘妇’人。 “咱这军歌着实不错!”有人小声嘀咕道,经过一番‘cao’练这一停下来,寒风就显得更加刺骨,但众‘精’壮的‘精’神还不错。 “住口!”一声暴喝却从身旁边响起,唐校尉铁青着脸站在了身旁,府兵毕竟是府兵,一旦解散就是庄稼地里的农夫,总会让他不满意。 那人被两个壮汉拖了出来,当着众人面虽只鞭了五下,但也是惨叫连连,这下所有人立刻都站如松,不敢慢怠。 蓝‘色’的天空上万里无云,天底下触目所及处是千里雪原,雪原上折‘射’着是刺目的光线,倒增加了几份暖意。 “驾、驾!”空旷的远方出现了一支骑军,他们从南方绛州的方向,顺着冰封地汾水河奔来。就在众人愣神地时候,更多的骑军狂奔而来,践踏着茫茫雪原,远远看去像是一座移动地大山迎面压了过来。战马长嘶,军旗飞扬。 当中一面玄黄的大旗,写着一个斗大的“赵”字。 秦王赵诚从河中府解州赶了过来,顺便亲自检验一下府兵预备役的执行情况。那面玄黄王旗,唐校尉曾经熟悉无比,连忙带着军府大小军吏前来迎驾。 “唐校尉辛苦了!”赵诚亲切的说道。 记住部下的名字,是每一个上位者的必修课,如果能记不清楚,至少也应该记住他的姓氏,越多越好,语气越亲切越好。赵诚很显然在这方面做的不错,尽管他对眼前的这位四十来岁的折冲校尉印象并不深。 而像唐校尉这样的因为受伤而脱离正规军的军官,在听到秦王如此唤他。却是倍受鼓舞。他未料到这一次会是秦王亲至。 “禀国主,平阳府实有府兵八千三百七十人,实到八千一百零七人。请国主检阅!”唐校尉奏报道。虽然总会有种种原因,不会全都到齐,尤其是那些住在深山中人家地子弟更是因为大雪封山,出来不便,能有这样的成绩也算不错。 赵诚注意到他另一支袖子空‘荡’‘荡’的。赞赏道:“能集合这么多人,也算是很不错了。正因有像唐校尉这样地忠良。我大秦国才有今日。” “愿为吾王誓死效命。”唐校尉道。 “那就‘cao’练一番,让孤看看我平阳府的勇士们!”赵诚命道。 “是!”唐校尉领命。 那八千府兵也知道秦王亲至,在各队领头军官的指挥与呼喝下,卖力地‘cao’练了起来。盾牌手举着铁盾,抵挡着刀斧手的劈砍。弓弩手三排连‘射’有序,马军在校场上在令旗的指挥下反复冲杀。个个看上去龙‘精’虎壮。唐校尉选其中‘精’于骑‘射’一队人马,当场表演骑‘射’本领,颇有战无不胜地气势。赵松骑着马来回奔驰,看得津津有味,跟着‘cao’练的士兵大呼小叫起来,跃跃‘欲’试。
田雄与郝和尚拔都两人陪伴在赵诚左右,称赞道:“我大秦国壮士何其多也!” 他们这称赞倒不是奉承。他们二人都是长于军略之人,火眼金睛,这八千府兵虽只是离不开土地地农家子弟,但要是真经过几次阵仗。也会成为‘精’兵。所谓‘精’兵。不仅是个人勇武出众,更是令行禁止。是身前是刀山敢往前迈,身后是火海也敢往后退,通常都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才成为‘精’兵的。但要是有严格的训练,既便是手上还沾着泥巴土的农夫更有可能成为‘精’兵。他们见这些府兵,三人成行,五人成列,行动有序,总比他们以前经常抓来地壮丁要合格得多。 “好、好,来人命平阳府给这八千壮士各赏一贯钱,给军府大小军吏各涨一级薪俸。”赵诚高兴地说道。他这一高兴,平阳府就丢了八千贯。 “谢国主!”八千府兵欢呼了起来,平白无故地得了一贯钱,哪里有什么不满意的? “国主若是有意,末将等不如陪你去狩猎?姑‘射’大山中野兽众多,末将等常去狩猎,每次都满载而归,眼下虽大雪封山,却让野兽踪迹难逃。”宋平也很高兴。 赵诚却拒绝了:“宋元帅有心了,狩猎不过是孤地‘私’事,孤有的是时间与尔等狩猎。孤先要去汾水两岸看看,这一场雪下得大,尤其是平阳府,不要冻坏了庄稼。” 平阳知府胡铨听说秦王亲至,慌张地从城内赶了过来,满头大汗,还未到跟前,扑腾地跪倒在地: “平阳知府胡铨拜见吾王圣驾!” “平身,胡知府来的正好,你随孤去农庄中去看看,体察民情。”赵诚道。 胡知府连忙起身,引着赵诚一行人往城西驰去。 汾水对面有矾山,朝廷在此设立矾务局,归于盐铁司。这里出产的是白矾,唐时即在此高平阳院以收其利,白矾许商贾贩买,民间每斤价约八十钱,但若是‘私’贩、‘私’鬻及盗采者,都要治重罪。这也是秦国朝廷专卖的一项重要收入,连同慈州、隰州的绿矾,每年可收钱二十万贯。 大队人马的到来,打破了汾河两岸的宁静,众人不敢践踏田地,只好下马步行。有枯草窟窿中的野兔飞奔而处。数支箭矢飞奔而出,竟齐齐冲着那野兔飞去,那狂奔的野兔躲过了一支两支三支箭,却躲不过第四支箭。 “我‘射’中了、我‘射’中了!”赵松狂呼道。有人拾来倒在雪地里地野兔,发现那兔身上‘插’着地果然是一支小箭。 “殿下的箭法真是举世无双啊。”胡铨称赞道,待发现赵诚不悦地神‘色’,连忙恭敬地闭上了嘴。 “平阳一别,已有五年有余。孤知道平阳府这些年比较兴旺,只是不知现今户口增加几何啊?”赵诚问道。 “回国主,我平阳府有县十、镇一。据府藏旧档,金国强盛时全府有户十三万六千九百三十六,但我朝初立之泰安二年,中书右丞吴大人行省河东时,我平阳府清查户口,只得户三万八千七百余户,大约是兵祸所至。又与民休养,逃亡在外的百姓陆续回归,又有河北诸路的流民在我平阳府落户,去年再次清查户口登记造册,共得户五万八千六百七十八户,只是‘精’壮并不多。”胡铨报着数字。 赵诚信步踏入了一块田地,毫无风度地蹲在地上,伸手抹去冰雪,‘露’出里面的绿麦。 “父王孩儿这次不会‘弄’错了,这是麦子,不是韭菜!”赵松也蹲在地上说道。 “松儿四体既勤,这五谷也要分得清,虽不用身体力行汗滴禾下,但总要懂得四季农时,更要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赵诚道。 “是的,父王!”赵松答道。 “国主不用担心,这雪虽然下得大了些,不过是残冬余威,这两天地温上升,并不害庄稼。”胡铨像是知道赵诚心中所想。 “胡知府辛苦了,五谷丰登,百姓咸安,孤当然也极欣慰。”赵诚道,“尔等还要多多走访民间,体察民间疾苦才是啊。” “遵旨!”平阳府大小文官们俯身回道。 赵诚站起身来,落日的余辉正洒在他高大的背脊上,脚踩在坚实的大地之上,令他心中充满着希望。 西边群山下,汾水被冰雪封冻住,两岸的村庄则较稠密,临近黄昏,夕阳将白雪镀上了一层粉红的‘色’彩。炊烟升了起来,一副田园风光,令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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