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宇遗踪_第二十六章 一杯清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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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一杯清水 (第1/1页)

    这一相当诡异的结论其实耗费了我很多精力。从进一步分析到突然醒悟之间却似花费了一段穿越一个世纪般的功夫。

    期间,当我努力让自己清醒并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多么令人匪夷所思时,出现在我脑海里的除了空荡荡的回应及漆黑外,还有一些凌乱的没有任何关联的记忆碎片。

    这些碎片将我所感知的时间拉长,因此我从翻越时才会感觉自己经历的不是反应呼的长度而是数亿条反射弧连在一起都不见得能关联在一起的一条时间的长河。

    然而,我并未能有幸欣赏到整条河流的面貌,只是从看到它的部分支流。在这些分支,很怪,我看到很多个“自己”,以及很多个长相同天南星和次维一模一样的女孩儿。

    我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些碎片,却能时常为相同人物不同场景的不同结局而感动、感慨。

    当我像小偷似地偷窥他们的生活、在意他们的情感细节时,我的意识竟能在那些碎片无清醒,甚至似我亲眼所见;而在我离开一个场景前往另一个场景后,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我之前看到及收获到的感受是什么,仿佛我在本是梦境的世界里做了一个再也不用想起的梦。

    于是,在我终于脱离这些碎片的意识摆布后,曾经印象深刻、感同身受的我却对那些记忆的认知只剩下惊讶与模糊的赞叹。

    值得一提的是,不管我经历了什么也不管我在那些场景掺入了多少个人情绪,有时甚至以为我是那些“自己”、那些“自己”是我,但我总能在其看到一片湖,一片又黑又冷的湖。大概是因为这,我才得以摆脱那些不真实的存在,并最终看清楚rou体外的周遭。

    醒来后的我很平静,倒不是因为我的眼前根本没有那片我以为的湖水以及次维那张带着讪笑的面庞,而是我身需要生命运动维持的一切都在以一场梦结束后的状态提示我:不过只是睡了一觉。

    或许是光拨开了我的眼皮,才让我在最清醒的状态下看到身体方的天空,在那片没有白云的碧蓝天空,时而惊现的带着翅膀的马儿像草原会游荡几条灰色的鲸鱼那般不真实。

    清澈的天空边沿重合着我视觉的盲区及阴影,待我斜着眼睛去看时,竟发觉自己并非裸露地睡在广阔的天空下,而是睡在一个没有屋顶的房间里。脊背下松软的棉质触感很快也证实我确实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床,而非天然的扎人的绿地。

    这又是哪儿呢?次维呢?

    我坐起身,环视周围,差点儿以为自己看到的其实是大脑里的空白——平整的墙面一片雪白,围在这方方正正的房间里的所有什物也都净白透亮,地毯白得发光,床单、枕头、被罩也没有一点碍眼的颜色。

    为什么会瞬间想到“大脑”这个词呢,这是待我看到次维从一面洁白的墙体走出来、像从我的记忆里冒出来似的时所关联出的某个异的词汇。

    这种关联让我来不及去惊讶次维从一面毫不透光的墙外走入我眼前的过程,来不及去分析整个经历是否真实可信——因为我很可能因此而误断自己还待在那些莫明其妙的梦里——但她出现,出现在我眼球后面的视膜,出现在我的脑海,我却能极肯定地告诫自己,这是现实,而我确实由梦境来到处于现实的我的本体及次维身边。这种感觉既妙又诡异,像一个人很偶然地回复出一个毫无挑剔可言的答案且说不出理由。

    “轨煦,你醒了啊。”

    或许是我的精神出现了恍惚,所以才会在那一瞬,我听到次维对我说话并能够真切地端详她,竟会看到两张几乎重合在一起的一模一样的表情只有细微差别的脸;她们说着同样一句话,只不过我知道,一个是次维,一个是天南星。

    “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次维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杯水,将它递给我时,那杯水却不知为何看去无清澈。

    是我的错觉、我的身体缺陷,还是我的主观强调、我的自我想象?

    这不可能是梦!这是我唯一有勇气肯定的一点。

    我摸着自己的胸脯,尚且还能感受到活跃在皮肤下面的跳动的心脏及平稳的呼吸,并且在整个生命过程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于是很自然地回答,“很好,不能更好了,只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先把我这杯水喝下好吗?”

    次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的水杯,甚至在她那清澈的水汪汪的眼睛还闪烁着淡蓝色的波光。

    “哦,好。”我机械地按照次维的要求去做,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喝下那一杯水,以及为什么会如此听从次维的指令。

    水刚入喉时,味道清甜可口,进入食道后不久,那原本涩凉的液体却突然变得让人难以下咽。我能明显感受到那原本似水的东西现在却粘稠得如同岩浆,连同它的温度也变得灼人起来。

    “你——给我——我——喝的——是——什么——”

    剩余的液体从我嗓子眼经过时,简直像一把极锋利的刀从那里划过,火辣辣的疼痛似浪潮自已抵达胃里的液体顶部开始向扁桃体的方向翻涌而。

    我不解地看向次维,却并不对她有任何恨意,甚至当她面带微笑、毫不紧张地看着我时,我都未曾对她的不怀好意进行多余的思考;其,也可能是因为我痛得不遗余力,所以实在没有多余的脑回路供整个诡异的过程进行缜密的思索。

    次维没有说话,却始终面对我笑着,如同一个只有一种特定表情即微笑的机械人。所以很怪,我明明知道自己这样想没有道理,却还是在挣扎与痛苦做着那些无关紧要、不疼不言的假设与假想。

    “喝下吧,轨煦,我绝不会害你啊。”次维的笑像是刻在了我的视膜及我的脑海里,这张异又平静的画面在我脑袋里竟突然转化为这句仿似从她心里说出的声音。

    是她在安慰我吗?是她在对我诉说吗?!

    液体完全进入胃里后,疼痛以及烧灼的感觉便不再那么明显,倒不是说我的难受得到了舒缓,而是疼痛的层次不再那么鲜明,我的注意力便不用那么分散。所以很快,我只需要在次维面前不顾颜面地捂住肚子。

    “要发挥作用了呢。”次维突然神采奕奕起来,有那么几秒,我察觉到她的表情确实令人心里不爽。

    然而,话音刚落,我便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悄悄从我的眼眶爬出。

    虽然那东西很轻、脚步也很轻,但因为它们数量庞大且行动密集,我才能深刻地体会到:一些轻盈的小虫正从我的眼球后面来到眼眶;接着,连同我的耳朵和鼻孔也有了那种酥酥麻麻的依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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