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人性中魂善魄恶 棺椁里争后恐先 (第3/3页)
曹沝更是告诉他,于世达身上满是死人才有的尸斑,然而,由于众人一直被惊险的行程所驱赶着疲于奔命,正南甚至都没来得及对这些事情加以细细考虑,虽然有时候也觉得于世达的行为方式有些古怪,只当是他的孤傲本性使然,碍于绿水和青山的面子,不愿与他过多计较而已,却从来没有想到竟因此而疏忽了如此多重要的细节,以至于直到现在在曹沝的提醒下,才了解到于世达已死的事实……
如此说来,看来于世达是真的死了! 正南的脑子很乱,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一个死人了,却有了比较以往更加怪异的感觉。曹沝再一次催促他尽快启程,另一边的“独眼”更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截了当地告诉正南说,如果你真不打算出去的话,那我可就要首先力保发丘印的安全——这最后的一次可是有去无回,到时候就不再有人能够帮你离开了…… 正南听得清楚,只朝他们摆摆手道:我不会走的,你们尽管先走好了,不要管我…… 曹沝见正南死犟,无计可施之下憋红了脸,在正南的周身转了两圈,直骂道:你个衰仔看似有点小聪明,关键时刻却蠢笨的可以,孰轻孰重都搞不清爽,亏得我还一直想着以后把Shining嫁给你。当年若不是正衡托付我照顾你的话,我才懒得管你是死是活,你小子识趣的话就快跟我走,不然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地面上去…… 正南觉得好笑,心想如果你真要绑我的话也要有绳子才行啊,再说是我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又没打算拉你一起下水,何必如此紧张?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曹沝对于自己为何忽然如此上心了呢,开始还猜测着,他顶多也就是做做表面文章劝导上几句而已,却没想到如此这般的苦口婆心,眼见着一副誓同生死的模样,甚至还搬出已逝父亲来逼迫自己就范——这种种表现倒是超出了一直以来对他人品的认知,大有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觉…… 对了,曹沝说父亲将自己托付给他照顾,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父亲的日记里只是记载着,在他十几岁时就与夏侯一家走散,而自己的出生则是在那之后将近三十年的事情,难不成他们后来又联系上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从几个月前曹沝跑到他在潘家园的店铺时算起,怎么一直都没有提及过这段经历,只在此时才慌不择言地道出了实情? 之前曹沝曾经说他早些年跑来大陆和朋友一起做了笔买卖,他所说的那个朋友会不会就是自己的父亲正衡呢?他还说当时经由这个朋友,结识了另一个长相颇像青山的年轻人,所以才在刚才的平台上“互问自检”时,错把青山当成了旧时相识。如果那个所谓的“朋友”真是父亲,而父亲又认识一个长相酷似青山的年轻人,此种情形可不是巧合二字就能解释的吧? 正南总觉的曹沝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话中,肯定包含着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不过眼下的情形不容他过多追问,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从这里平安离开后再去穷根追底了,当务之急是不让这个港农再这样毫无休止地罗嗦下去,尽早把他送回到地面上,以免迟则生变。不过眼看着他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若要达成这个目标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该想个什么办法呢?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虽然没有什么把握,就权当一试,便对曹沝信口说道: “叔父,你可知道青山为何和你的旧识长得如此之像?其实这里面是有原因的,他刚才没有跟你讲而已!” 曹沝因为惯性使然还张大着嘴吧,却从里面不再发出一点声音了,他显然是被正南的故弄玄虚给唬住了,愣了老半天才问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正南故作严肃地说:我和青山可是至交,他有什么想法还能瞒过我的眼睛?虽然现在还搞不清楚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但你没注意到,他每次看你的眼神都有些怪嘛——你别看这小子愣头愣脑的,其实私底下的主意很正,我是想着您老莫不是之前在生意场上得罪过他,招惹了他的嫉恨了?不过现在他们姐弟俩和Shining在外面独处,应该不至于将私愤泄在您孙女的身上,怕只怕您在这耽搁久了的话…… 正南的这番话纯属杜撰,说到关键处不由得故意停顿了下来,给听者以胡思乱想的空间,如果曹沝信以为真,必定会担心Shining在外面的安全而着急出去了,这便令正南达到了他的本来目的;即便被对方辨识出其中的破绽,也可以佯作全是自己一时多疑的胡乱猜测罢了,反正于人于己都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哪知道曹沝虽然被正南的一番话唬住了,却并不如他意料的那样火急火燎地着急出去,反而心怀忐忑左右为难起来,到最后才一咬牙道: “这样我就更不能在你之前与他汇合了——有你在他还能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绕我一命,没有你,那我即使出去也是死路一条,我说南仔啊,看在咱们两家交情不浅的份上,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正南暗骂了一句,心想自己怎么琢磨出这么个馊主意来,不但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适得其反地令曹沝黏上了自己,现在可好,听他的意思是打算宁可待在这里,也不敢出去跟青山碰面了——这个港农当初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以至于现在竟会怕成这个样子呢…… 事到如此正南却还不死心,追问曹沝难道真不怕Shining在外面会有危险,毕竟一直躲避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啊! 曹沝的精神状态处于崩溃的边缘,正当正南打算放弃既定计划,以免把他刺激得发了疯的时候,曹沝反而忽然之间镇定了下来,忽然话锋一转,问正南: “世侄你说如果我把所有的财产都还给他,他还会难为我吗?再不然,这枚发丘印我也不要了——哎,反正我老也老了,又能指望着靠它倒几个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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