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到于家雕梁画栋 惊人心老太麻脸 (第3/3页)
到这里,夏侯水便半是认真的对于岭说:于家既然也是摸金世家,想必见过不少的古董明器,我身上恰好待了快玉佩,说来惭愧,对我们商人来说只知道价值不菲,对其来历却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还请于老兄帮忙鉴定一下,他日也好成为我炫耀的资本。
于岭面露难色,却又不好意思推脱,谁都知道按照他在东陵里的表现,那有几分鉴赏的功力?不过夏侯水也并非真要如此,他只是借着这个由头把手伸进口袋,故意连带着带出几个袁大头来,“哗啦啦”的掉了一地。袁大头向着四面八方滚动,夏侯谁趁着于岭还没反应过来,立刻就俯身趴在地上,唯独追着朝向屏风方向而去的一枚,连滚带爬的急奔了过去…… 高脚屏风的下沿距离地面一尺有余,那枚袁大头也颇为“争气”,直直的滚向黑影所在的方向,夏侯水一边爬一边心中窃笑,三两下就到了近前。适时袁大头刚好滚进屏风的里面,夏侯水却并不伸手去抓,反而脖子一伸,将半个脑袋探了进去脑袋一歪,就要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形。 “趴”的一声脆响传来,袁大头被人拍在了地上,随即捏了起递到夏侯水的眼前。 夏侯水定睛一看,不由的发出“哇”的一声惨叫,下意识就要翻身起来,可忘了脑袋还在屏风的下面,一起身带动这整个屏风都翻倒下来,压在了他的身上。屏风的材料本就脆弱,这一倒一压,再被夏侯水从下胡乱地搅和一通,立刻就碎裂成乱糟糟的一团,夏侯水身在其间越是急于脱身,反而越是站不起来了…… 正衡没想到夏侯水如此狼狈,正要出面给他圆场,一眼看到了先期那屏风的后面,正有一个老太端坐在太师椅上,不由得也是心中一惊,把手上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眼见的那老太佝偻着腰,身着虽然金光闪闪华丽异常,却又极不合身,加之相貌猥琐尖嘴猴腮,打眼一看还以为是只蜷曲在椅子上的狐狸一般,脸上更是凶罗棋布着无数小坑和黑点,被纵横的皱纹挤来挤去,仍旧能够遮掩了她原本的肤色,如果不是室内灯火通明,恐怕这张人脸都叫人无从辨认不忍目睹了。 无论如何,这老太只是老的有点丑而已,没有必要害怕——正衡略为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垂着眼走上前,将夏侯水从屏风中解救了出来,假意埋怨了他几句后,这才硬着头皮冲着老太点点头,转身回来又冲着于岭连连致歉。 于岭被夏侯水折返折腾气的怒火中烧,可碍于正衡的面子也不好发作,只好冷冷的说了声“没事”,然后让侍女将太奶奶搀回房去。 三个人重新落回原座,彼此之间都有几分尴尬,闷着头喝了几杯酒后,于岭这才解释道:太奶奶是于家还健在的资历最老的老人,年轻的时候生了麻疹,落下一脸的坑洼,所以平日里深居简出不愿见人。这次听说俺爹的事情,难免悲从中来,老人最是喜欢睹物思人,听闻你们和他老人家见过最后一面,便想着问一下他是否有留下什么遗物,又或者遗言? 正衡“哦”了一声后说:难为老人家一片爱子之心了,遗物是有,不过我先前已经交给你了,就是那本族谱,至于遗言嘛,因为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身为外人也不好参与其中,还请于兄见谅…… “哦,见谅见谅——”于岭闻言,立刻堆起笑脸,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衡和夏侯水与于岭辞别,回到了先前的客房中。这一天发生了不少事,重要的是没一件有头绪的,正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忍不住问夏侯水怎么看? 夏侯水困得急了,敷衍着答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于岭那小子是怕名不正言不顺,这才安排咱们和老太婆见上一见,把他爹和弟弟的死讯传达一下,大户人家嘛,勾心斗角的事情多了,不搬出个老古董来作为后背,万一谁要是提出质疑,不就大大的不妙了嘛。咱们也算对得起他了,没把于峰的尸体先从古墓中出,该他才是宗家的接班人来这事讲出来,于岭那小子若是懂得轻重可要好好感谢一下咱们了…… “感谢?凭你今天的所为,他不杀了你已经是好的了——”正衡撇撇嘴道,“再说,我指的也不是这事,你觉不觉得那个太奶奶很是古怪?既然亲人丧生却一点都不显悲伤,反倒神情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她盯着我们的时候,怎么好像看着一桌可口的饭菜,止不住的流着口水了呢?” “呃——”夏侯谁冷不防打了个激灵,赶紧连“呸”了三声,“好的不灵坏的灵,你不说我都快把那老太婆的长相忘了,这下可好,今晚少不了要做噩梦了……” 正衡还要逗逗夏侯水,可转而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就问他,对于于家发迹的历史是否有些了解? “于家?”夏侯水打了个哈欠道,“古语不是有云‘南观山北望雨’,既然能和观山太保封师古齐名,那差不多也是元末明初开始出名的吧,只不过于家以前没出过什么高手,到了于三刀这一代,才逐渐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咦,不对啊,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既然于家以前不显山露水,那‘北望雨’的说法从何而来?这事怪了,我以前怎么没有想过?” 夏侯水睡意全无口干舌燥,就要从床上翻身起来喝口水,却被正衡的一个手势阻止,他顺着正衡的手指望过去,正看到窗户外一个佝偻着腰的黝黑侧影“唰”的一下掠了过去,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又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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