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一鸡死并一鸡鸣 (第2/2页)
围了谁都属正常,但段连祥却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还惦记着前朝铠甲的事,以至于把齐莎莎都抓来了于家。最重要的是,他的计划全被咱们俩给捣乱了,但于家那个太奶奶却放过一马,把咱俩传送到这么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而不是干脆送出城外去,或许这是她故意的安排? 经正衡这么一说,夏侯水也想起他曾提到过,两个人被从于家后院山洞里传送出来前,麻脸老太曾说过要他们帮于家做什么事。难道她也知道了共党围城的事,并认为万一打起仗来,城中的于家大宅十有八九会毁于战火,所以放他俩出来想办法阻止战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老太婆也太看得起他们了,但除此之外,又好像没什么更加合理的缘由呢…… 正衡一时也毫无头绪,只好暂时不去想了,转而问石原,段连祥怎么把家属安置在这里了,距离共军的防线如此之近,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吗? 石原打了个哈哈道:“越是危险的地方才越安全,万一真的打起仗来,谁会在这乡下地方浪费炸弹?再者说了,那女人也不是一般的人物,既然在刑场走了一遭都没事,还有什么能轻易要她的命呢!” 夏侯水好奇心起,问石原说的“刑场走了一遭”是什么意思?既然是段连祥的老婆,想来也是个大富大贵的少奶奶,怎么还能被送上刑场呢? 石原“哦”了一声后说:我还当你们知道,那女人现在化名方老,其实就是川岛芳子…… 正衡和夏侯水闻言都是一惊,忙问石原龙泰到底是怎么回事,川岛芳子什么时候成了段连祥的老婆的? 面对两个人的追问,石原龙泰也自知不好再卖关子,只好从头细细讲来。 原来自从崇岛一别,川岛芳子留下段连祥处理后事,自己则返回北平的寓所,却没想到忽然间局势大变,国内清算汉jianian的呼声越来越高,逼得国民政府不得不出面将她逮捕,并在公开的审判中判定她的叛国罪名成立,并且依法判处死刑。这事一时间闹得街知巷闻,只不过东北消息闭塞,暂时还没传到这里罢了。却说没过几天川岛芳子就要被执行死刑,段连祥上下奔走,甚至不惜将从东陵里盗出的九龙宝剑送给戴笠,请求他想办法。你们也知道这次东陵的行动中,戴笠和川岛芳子本就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他自然也乐得出手相助,不知在哪找了个替罪羊,硬是在刑场上把那女人给换了出来。就这样,川岛算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但南边是待不下去了,只好跟着段连祥来了东北,看意思是要在这躲上一阵了——其实她和段连祥也不是什么夫妻关系,不过据我猜测他俩的关系很不一般,不然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去保她呢。你们看我都不愿跟她住在同一个院子里,那女人,啧啧,真让人有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觉……
正衡唏嘘不已,这才几天的时间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遥想就在几个月前,川岛芳子还一手筹划了盗掘东陵的行动,颐指气使何其张狂,却没想到转眼就沦为阶下囚,险些丢了性命。以此看来,所谓的十三金甲堂也不过尔尔,若不是借助戴老板的势力,恐怕早就如鸟兽散朝不保夕了…… 石原见正衡颇有感慨,还不忘补充道:“对了,你那把九龙宝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戴笠刚到手上两天就坠机死掉了,只是可惜了那把宝剑,一并给他陪了葬……” 戴笠死了?正衡又是一惊,便问石原消息是否可靠? 石原撇撇嘴说,你们真是进了村了,这么大的事都没听说。戴笠的飞机就在前天坠毁的,舆论炒的沸沸扬扬,丝毫不亚于早几日对川岛芳子的审判。不过坊间也有传闻说是飞机被做了手脚,因为国民政府里有人想置他于死地,无论如何,戴笠算是死的透透的喽…… 对于戴笠的死,正衡一时间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倒是夏侯水轻舒了口气,不无庆幸地说这样正好,总算不用活在军统的阴影下惶惶不可终日了。正衡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和夏侯古就因为受到戴笠的挟持才不得已参与盗掘东陵,现在戴笠一死应该就没人再会为难他了。戴笠指使段连祥和川岛芳子盗掘皇陵,为的就是获取里面的铠甲,现在戴笠死了,川岛芳子也不得不低调做人,看来金甲堂的大权连带着那十二副铠甲已然全部落在了他的手上,也难怪他抓了齐莎莎后急于从她那里拿到最后一副铠甲,这才会把她带到于家交给麻脸老太了。 幸好自己和夏侯水及时将她救走,不然凭着麻脸老太从封师古那里继承来的绝学,说不定真能逼得齐莎莎交出铠甲。虽然还不知道十三铠甲聚齐到底会引发什么后果,但正衡始终认为权谋家们期望的事,十有八九都以牺牲别人的利益为代价,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嘛…… 说来也怪,长春虽然不比北平上海那般繁荣,却也是东北地界首屈一指的大城市,近期南边发生这么多大事,可正衡和夏侯水却没有听到半点风声,让人不由得心下生疑。正衡想了又想,猜测着是段连祥和韩四存心隐瞒,不想让丑事弄得尽人皆知;又或者于家就像是个倒扣着的铁锅,把身在其中的人与外界完全隔离开了——前者倒还好理解,而后者虽然只是一时感觉,却又让人乍想起来不由得脊背发凉…… 话虽如此,正衡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各方势力集结在长春,后续会有什么发展还真不好说,就当看个热闹吧。不过眼看着这个木屋也没什么陈设,凑合着住上一两天还行,只是没米没面的,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 石原说他也才来了两天,川岛芳子住的地方倒是什么都有,不过昨天从那出来的急了,再回去拿有点不好意思,正是因为饿了想去林子里找点野味这才碰到他俩,常听人说东北“棒打狍子瓢舀鱼”,弄口吃的应该不难吧。 经石原这么一说夏侯水也连连点头,并说他昨天半夜出去撒尿的时候好像听到后山有袍子叫唤,不如现在就去下几个套,弄点野味吃吃算了。 正衡心说这里虽然荒郊野外,却距离长春城并不远,周边除了树林就是农田,哪会有那么傻的狍子送上门来?夏侯水在香港长大,恐怕这辈子也没见过多少野生的动物,听风就是雨的说得容易,还不是指使自己去下套,先不说他听到的到底是什么叫唤,单说就算要抓狍子也得有工具吧,眼看着木屋里连把铁锹都没有,难道让他去与野兽空手相搏? 话虽如此,可正衡自己也觉出腹中空落,就想着按照夏侯水所说试上一试。下套最是简单,只需找些绳子就可以,他忽然想起昨天在于家抓僵尸的时候备了不少墨线,下意识就伸手去摸身上还有没有,可摸了半天也没找出半条绳子,只感到外衣内侧的夹层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一摸之下就发出“簌簌”的声响。 正衡心下奇怪,干脆就把外衣脱了下来铺在桌上,寻了个线头一点点拆出条缝隙,然后伸手进去摸出几张纸来。夏侯水见正衡摸出的东西有几分眼熟,凑上前仔细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两个人头碰头盯着桌上那几张纸,继而又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于家的那本《长赋集》,怎么跑到衣服的夹层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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