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搬山道人欲笼络 无中生有藏玄机 (第2/2页)
所说的不假,那这巧合倒是有点意思,只不过梦始终是梦,又有几个像当年自己的父亲正老太爷那样,能够黄粱一梦终成真的呢? 想到这里,正衡禁不住哑然失笑起来,可恰在此时就又听到那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地叫了声“父亲”。 正衡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在屋内环顾了几圈,却没发现半点有人的迹象,继而又从怀中抽出龙尾石,对着石头悄声问,是不是里面的几位上仙找他? 没想到果然得到了邪魔的回复,只不过和尚用十分不屑的口吻说: “想让我们叫你‘父亲’,还是回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正衡刚想再问个清楚,可转念一想,和尚既然如此说,显然表示他们也听到有人叫自己了。可他自娘胎出来就只知道龙尾石里只附有三个邪魔,那是从什么时候起多出一个呢? 尼姑不合时宜地浪笑出声来:“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得,怕是你病的烧坏了脑子吧。不过不要忘了,这次我们又救你一命,吃水的要是忘了挖井人,可就别怪后人乘不到前人栽树的凉了……” 邪魔话里有话,似乎是冲着两个人一起说的。可正衡的注意并不在此,他分明听到连邪魔都认可了那个声音真是自己的儿子,这样说来,先前他所经历的并非是一般的梦境,而是与至亲骨rou的一次跨越时空的见面? 正衡一时间心潮激荡,撇开邪魔不管,心中潜想着试图和正南再次联系。果然就听到那个声音,询问他的身体如何? 刚才夏侯水和张克易都曾垂问过正衡的健康,不过与之相比,正南的询问显然更让他感动。他连忙说已无大碍,身体却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的感觉所环绕。虽然仍旧有点怪怪的感觉,可更多的则是莫名的幸福。 正衡此时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还从来不曾想过娶妻生子的事情,但毕竟在江湖上漂泊多年,加之自小就没有亲人在身边守护,亲情对他来说只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如今一个儿子从天而降,也难怪他会在此时如此动情了…… 两父子一时间都有很多话要说,好在现在关起门来,还有大把的时间互诉衷肠。只是碍于有邪魔从旁监视,总有不能尽兴的感觉,于是双双默契地将话题局限在了并不十分敏感的事情上。 正衡问正南,在上次的“梦境”中,好像听他说遇到了什么困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南本不想让父亲为他过分cao心,可先前在闽南花谷里的遭遇又确实诡异异常,直到他被邪魔鬼使神差地送到这里之前,那事还没有被彻底解决。 正衡听正南把花谷的经历详细地讲了一遍,好似有所领悟一般,转而对着邪魔说:
“三位上仙也可谓是用心良苦了,难怪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把小南送回到我身边,原来是想让我启发他了解真相,继而克服困难逃出生天……” 正南心中一怔,忙问父亲是什么意思?正衡沉吟了一下这才说: “据说当年观山太保封师古在棺材山中营造了一个叫地仙村的风水龙xue,继而将整个家族的人都带入其中升仙成神。然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当年封师古有两个女儿并没有追随他而去。其一就是嫁给于姓货郎封小妹,亦即后来的于家太奶奶那个麻脸老太——想来你跟随我的日子不短,对麻脸老太的事情也都熟知,我就按下不表了…… “另一人是封小妹的jiejie,早在封师古还在朝中为官的时候就远嫁到了吴越之地,自此就再未听闻过她的任何事迹,只知道她的夫家姓杨,据说还是古越国的后人——怎么样,听到这里觉得耳熟吗?” “您是说,在闽南花谷里为非作歹的那两姐弟,也是封师古女儿的后代?” “并不十分确定,却也有理有据——封小妹当年和货郎私奔时偷拿出了半卷《观山指迷赋》,我一直都奇怪于既然是自绝后路的举动,缘何只是偷到了半本天书?现在看来,或许当年封小妹出走的时候,《观山指迷赋》本来就已经剩下了半卷,至于另外一半,该是被封大妹带走了。至于她也是偷窃,亦或是在远嫁时封师古送给她做的嫁妆,那就不好说了。反正总而言之,依着你的描述,那对杨姓姐弟的巫蛊伎俩,简直与麻脸老太如出一辙……” 正南仔细想了想,就觉得的确如父亲所说,杨峰和林炀所追求的升仙成神,与那个活了几百年,依靠吸收阴气而存活的麻脸老太,确实有着太多的相似。只是他一直都不明白的是,为何杨峰非要营造出那么一处幻觉,而他又在幻觉中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这个问题正衡也不敢断言,只说应该跟于家的情况相类似,所谓的升仙成神的仪式需要一定的步骤或者程序才能完成。至于他们缘何在梦境里能人之所不能,你是否还记得咱们第二次在山洞中被麻脸老太困住的时候,那老太婆也曾有过相似的表现?当时她只动动手指,就让我和你夏侯叔叔困在凭空出现的流沙当中不得脱,后来更是转念间就把我们送到了城外…… “说到这个,我倒想起更早时候我们在东陵里也曾有过‘无中生有’的经历,或许当初东陵的营造者也深谙这类巫蛊之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故意在地宫里布下了这个迷局,目的旨在为特殊的人服务,毕竟不是谁都能对这个技能领悟并加以熟练的运用——以此类推,你在花谷里遭遇那些幻觉时,其实也可以和姓杨的小子一样仅凭意念就做到无所不能,重要的是斗智而不是斗力……” 经父亲这么一说,正南立时就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先前困扰他的疑问大多烟消云散,甚至开始忍不住的想象,若是此时能够回到他来的地方,对付起于峰姐弟俩应该也大有把握了…… 正南兴奋异常,却挺正衡忽然话锋一转,问他如何步入了倒斗的行当?难道几十年后天下仍然如现在这般混乱,非得靠偷坟掘墓才能过活? 正南刚想解释,却忽然联想到了什么,转而默不作声了——此时的父亲固然想象不到,几十年后的太平盛世里,却是盗墓最为猖獗的年代,平头百姓姑且不提,就连国家都打着考古的名义,将各个朝代的帝陵王陵掘了遍,并且美其名曰“抢救性挖掘”,无耻之极,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重要的是如果要把这些事拿出来说,势必无法绕开父亲在解放后尤其是那段特殊岁月里的悲惨遭遇。正南原本对父亲的记忆就不深刻,全因在他才牙牙学语的时候正衡就已经过世了,如今父子能够团聚,那些不开心的事其实不提也罢…… 正衡似乎觉察出正南的疑虑,索性也不多说,只问他的mama姓甚名谁——既然将是自己未来的老婆,如果能先知道她的名字最好不过,免得以后碰到后一不留神错过,你小子可就不能出生了…… 正南哈哈大笑起来,心想父亲还真是幽默,不过有关母亲的事还是不能细讲,只说她是这个世间最美最伟大的女性,其它的还是由他自己慢慢发现吧…… 父子俩一直谈到天黑,很有那么点相见恨晚的感觉,直到夏侯水端了晚饭进来,正衡这才收住了冥想,转而从床上一跃而起,冲着夏侯水说: “你还真当我残废,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了啊——你且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明天一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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