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黄玉儿 (第2/2页)
还未相识,你如何便将女儿许了人?……莫不是,你又再提那个卢氏?” 黄燕云坐在太师椅上,垂首不言。 梁红棉怒道:“二十年前你与别人订的娃娃亲,那卢氏与她女儿现已不在人世了,却为何用咱家玉儿来做补缺?如此行事,把我母女便当做了什么?” 梁红棉说罢嘤嘤哭泣起来。 黄燕云本就心神不定,被梁红棉一哭,内心更加烦躁,当即怒道:“惠清虽已不在,我皇甫燕云还活着,沈大哥为了救我,死在了白露河边,我与沈大哥定的娃娃亲,怎能退掉,我皇甫燕云苟活这二十年,无一日不觉得憋屈,我不能救大嫂于金狗爪牙之中,现又退掉先前的媒约,叫我如何做人。我与卢惠清所生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但黄玉儿也是我的女儿!将他许配给沈大哥的儿子也是天经地义,有何不妥!” 黄燕云正在对梁红棉发火,却巧黄玉儿与丫鬟采薇从秦淮河游玩归来。 进的院子,见父母正在吵嚷,黄玉儿心中十分诧异,自懂事以来,黄玉儿只见得父母二人相敬如宾,从没红过脸,现而今却突然吵起了架,真堪比山无陵,江水为竭,六月飞花的奇事,于是便伏在窗下偷听起来。 听得如此这般,心中也起了一些抵触,暗道:“我生在世间,命自有我,怎能做了你的牺牲品?你让我嫁谁,我却偏不嫁!看你能奈何得了我。” 这边黄燕云对梁红棉发了一顿火,梁红棉却没曾见过丈夫如此的蛮不讲理,心道:这些年来,原以为黄燕云是个君子,却未料到竟是个只顾考自己的小人,二十年来他心中想着的都是那卢惠清罢了,自己只是个替身。现而今,他又要让自己的女儿去做卢惠清女儿的替身,去嫁给那个沈冲道儿子。想到这里便觉悲愤交加,泪若悬河大哭起来。 黄燕云也不劝她,继续道:“现在已近了二十年的婚期,我那沈家侄子若还活着,也该二十岁了,想来今年春日便会来求亲,你母女二人提防好了,若来求亲,不准提半个不字!” 梁红棉一听,大叫道:“那沈家的儿子今年已是二十岁,玉儿才到十二,年龄差着八岁,如此差距,你怎么把女儿许配给他,你若无情,我便无义。我不从,你杀了我变怎的,你若杀我,我兄长,jiejie、姐夫九泉之下便不容你!”
黄燕云久居人下,又靠了韩世忠的提举才做了大官,心中本就不忿,最忌讳别人提及此事,现在梁红棉又拿韩世忠来要挟自己,心中更加恼火。 当下一拍桌子,便要教训梁红棉。却见黄玉儿走入厅堂,盈盈立在身前道:“父亲,你二人不必争吵,女儿事,女儿自有主张。” 黄燕云见黄玉儿昂首立在身前,心下气短了不少,问道:“你有何主张?” 黄玉儿笑道:“你看着就是了。” 黄燕云道:“女儿啊,咱可不能做了那不讲信用之人。” 黄玉儿仍自笑道:“父亲放心,女儿最讲信用,只是你的信用不讲也罢了,与我也没什么干系。” 黄燕云疑惑道:“这是怎么说?” 黄玉儿道:“女儿在城中早有了意中人,也有了媒约,女儿便要信守这个承诺。” 黄燕云怒不可遏道:“你怎不与我说。这不是丢我皇甫家的人吗?” 黄玉儿笑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说又怎样?你将我许配给了沈家,又何尝对我言及过此事!”说完便翩然入了闺房。 黄燕云虽然心中怒火难平,但转念一想,自己隐瞒了黄玉儿,却也是一种独断的行为,觉得理屈,竟也一时哑口无言了。 梁红棉见女儿乖巧,几句话便将黄燕云噎得哑口无言,心下也是解气,再一想女儿如此聪明伶俐,也用不着太担心,当下宽慰了不少,又想了解一下女儿心中是否真有了意中人,便抽身退出正厅,只留下黄燕云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自己往女儿的闺房去了。 梁红棉进到女儿闺房,便笑问:“玉儿,你那意中人是谁,可否说与娘听听?” 黄玉儿撒娇道:“娘亲,玉儿才多大?你们便要慌着把我赶出去不成?” 梁红棉搂过黄玉儿心肝rou的笑道:“我的宝贝儿,娘才不想让你出阁呢,娘要招一个上门女婿。我看那慕容瑟就不错,若是能入赘在咱们家,倒是不错。” 黄玉儿道:“这个慕容瑟武功文采倒也可以,只是他那举止太过轻浮,嘴贫得很,全没个男子的作风,着实令人讨厌。” 梁红棉道:“那你喜欢怎样的?” 黄玉儿笑道:“娘,你如何也这等世俗起来,谈这些做什么?” 梁红棉叹息道:“娘也不想太早便谈及这些,只是怕你爹把你许给了那姓沈的小子,他流落在蛮荒的金国,必没什么教养,金人野蛮的习气,怕早就熏染透了,况且,他今年已经二十岁,大了你整整八岁,你若嫁给这个野蛮人,不知要受多少苦呢!” 梁红棉说罢便又暗自垂泪。 黄玉儿道:“不提这个了,女儿又不是那傀儡戏里的木偶,他让我向东,我却便要往西,我的身子,只有我做得了主。” 梁红棉当然最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这黄玉儿虽然自幼长在闺阁之中,平日里温婉内秀,但其实很有主见,这一点也给了她莫大的宽心,她掂量的清楚,这女孩虽然年少,但绝非无知,恐怕黄燕云这根直肠子未必斗得过黄玉儿这七窍玲珑心。 黄玉儿见梁红棉不言语,便道:“女儿还有一事想求娘。” 梁红棉笑骂道:“这小蹄子,有啥求的,说便是。” 黄玉儿攀住梁红棉的脖颈娇道:“听说爹爹要雇一个杂役,女儿也想趁机雇一个武师,好学些防身的手段。” 梁红棉沉吟道:“这个恐怕你爹不应允,往后的日子你爹看的可更紧了。” 黄玉儿狡黠地笑道:“那不正好,请个武师在家里,也好看得我更紧些。” 梁红棉戳了女儿一指头,笑道:“鬼丫头,就你心眼多,我这便去。”说罢便要往正厅去。 黄玉儿急忙拉住他娘道:“现在不可求他,他还在气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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