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_第二十回 月映龙挂神女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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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回 月映龙挂神女峰 (第2/4页)

寂寞的伙伴,重活可是我抢着干呢!后来时间长了,山师弟看穿了我的伎俩。也并未揭穿,仍装糊涂帮我做事,一来免我尴尬,二来师尊得知不会深责。你瞧瞧,山师弟外粗内细,其实半点都不傻。”

    潇潇感慨道:“你们同门的情谊,真好。”

    一听这话,李凤歧两眼闪亮,道:“那是当然啦!几百名少年朝夕相伴,好象组成了一个大家族!你家里若有几百个兄弟姐妹,新鲜热闹,趣事少得了吗?记得今年春天,驭兽弟子许大安炼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卧倒在床人事不醒。偏巧师尊率各门高手下山办事,家里只剩百十个小孩子。大家急得抓天,什么鬼点子都想到了,有说童子尿起死回生,找个童子撒泡尿给许师兄吃;有说喜事消灾最灵验,趁早给许师兄找个老婆冲冲喜......最绝的馊点子是欧阳萍提出的,你猜怎么着?”

    潇潇低垂着头,望着自己的足尖发呆。李凤歧说的热火朝天,并未察觉她的情绪变化。连问数声,潇潇才强颜道:“欧阳萍?哦,我记得那个小姑娘,是你最讨厌的人。”

    李凤歧道:“那小丫头阴阳怪气,满肚子鬼点子。她说若要病人痊愈,病人的亲友都应分担痛苦。卜筹门女弟子居多,受了欧阳萍的鼓动,每天清晨跟她站在水池边,用刺骨的冷水淋湿全身。一群女孩子冻的发抖,嘴里还祷告‘老天爷,求求你,把许师兄的病传给我们,让他快点好吧......’如此折腾几天,十余名女弟子全病倒了。师尊回山命魔芋大夫医治众人,又责备欧阳萍胡闹,可是她呢,听闻许大安病情好转,躺在病床上直拍手,还欢呼‘许师兄病好啦!全是我们祈祷的功劳!’你瞧多傻多可笑,哈哈。”

    潇潇却没有笑,神情黯淡,泪水泫然欲落,只在眼眶里打转:回想自己一生,孤苦伶仃,何曾体味过什么亲情友情?以前无忧无虑游戏人间,只因率性天真。如今忽然觉醒,才知人世间存在那样奇妙,美好,温暖的情感。此情此景,犹如乞儿望见别人家其乐融融,羡慕得莫可名状,转眼面对自己凄冷的窝棚,怎不令人心碎?

    无情好,还是有情好?人间真情再美妙,也是人类的东西,妖类何必模仿?但是........

    她抱着膝盖,任由风儿吹乱发丝,泥塑木雕一般。

    李凤歧毫不知觉,仗着酒劲吹嘘:“我们峨嵋弟子个个情同手足,人人肝胆相照,为了对方宁可舍弃自己性命!.......唉,就算拌嘴打闹,相互戏弄的恶作剧,想来也是其乐无穷啊。那种生活让我再过一天,死一万次也甘愿!”

    潇潇暗思“他这样热切的期盼与同门重逢,为何还把逃生机会让给我?”心里疑惑,抬头道:“等下次神剑劈开岩壁,你穿了锻魂胄飞离墓xue,就可以和峨嵋弟子见面了。”

    李凤歧傲然道:“抛弃你独自逃生?那不行!峨嵋弟子英名传世,从来都是舍己为人!我李凤歧绝不能给师门摸黑,不能给兄弟姐妹们丢脸!”

    刹那之间,潇潇全明白了,他之所以舍身相助,只为顾全师门名声和兄弟姐妹的脸面。而自己的份量呢?在他心里多半微不足道,只是个哀哀求怜的小妖精罢了。

    事实正如潇潇所料,前番变故以来,李凤歧暗地里痛心疾首,无数次自责“假如小妖女那天真的昏倒了,我穿着锻魂胄逃回峨嵋,师尊问起来怎么回答?难道撒谎?或者假装正经,摆出‘妖精就该死’那套大道理........呸!如此卑鄙无耻的行径,岂是峨嵋弟子所为!外人得知,必然嘲笑本派,事可断言者,我宁死也不能让大家蒙羞!”

    将同门名声看得比性命更重,这种情谊何其之深!潇潇望着他倔强的神态,如同面对愣充英雄的傻孩子,又可气,又好笑,又感动,又悲伤,百感交集之际,泪水已沾湿了脸颊。

    经过此番长谈,李凤歧决心越加坚定,废寝忘食的炼功,只盼赶在神剑启动之前,炼成带领“小妖女”穿越石阵的法术。潇潇则冷眼旁观,越来越沉默,到后来几天不说话,偶有空暇,总是独自凭水而坐,拍着膝头轻哼小曲。日子长了,李凤歧暗自纳闷,寻思即将重见天日,她为何还忧愁?妖精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终于有一天,李凤歧按捺不住,蹑手蹑脚走近潇潇。其时她背靠渠边小树,眼望那水晶棺材,又在低声唱曲。李凤歧凝神侧耳,只听她唱道:——

    孤棹还处柳篙稀,

    摇枝空蝉落照低。

    也看得飘红浪荡云烟轻,

    抵几回琴闲酒困少知音。

    恁地春渺萼残,芳逝伤心。

    漫嗟呀枉自凄清,

    还待得融和光阴。

    旧桃李明年初发颜色新,

    垂条露趁浓恰滑泥也熏。

    燕双栖,在翠堤,

    香巢又依依。

    歌声婉转悦耳,前半截意境凄凉,充满离愁,后半截却透出清新温柔的意味。李凤歧不懂音乐,只觉感怀悱恻,想说点什么又无从说起,只道:“你唱的什么?这么好听。”

    潇潇回过头,淡然道:“这叫潇湘花雨,说的是春尽花落时,湘江两岸的风光,我的名字就是取自这首曲子。”

    李凤歧道:“我闲时也喜欢吼两嗓子,苦无明师指点。你唱的这样好,干脆教教我罢?”

    潇潇道:“唱曲须得琵琶伴奏,空口白舌怎么教?唉,记得当年雨知府辞曲双绝,琵琶弹来使人销魂。我常听他弹唱‘潇湘花雨’,开初觉得挺好玩,而今方知意蕴深长.......”

    李凤歧道:“雨大人弹的好,我就学不会么?峨嵋弟子神通广大,我若弹琴唱曲,保证老牛听了都会陶醉。”

    潇潇“噗哧”浅笑,道:“对牛弹琴,李大高手风雅的紧!”随即抖襟端坐,正色道:“你若真要学,可别嫌我罗唆——潇湘花雨太难,咱们先从简单的小曲练起。循序渐进,方可熟能生巧。”

    随后,潇潇讲解品格商羽之道,快慢板眼之法,何为六吕六律,何为工尺上乙四合五六凡,并试演音韵高低;怎地推手为琵,却手为琶,从头细细分说。练曲时用木棍敲击节拍,权当伴奏的乐器。

    李凤歧情怀洒脱,悟性绝高,天生就是弄词唱曲的料。仅半天功夫,已将一套“水龙吟”练会,唱出来字正腔圆,俨然是梨园老客的味道。潇潇颇感欣喜,果真将唱法琴艺悉数相授。两人终日促膝谈论,一个教的用心,一个学的认真,陵墓内轻歌频起,给苦闷的岁月平添了几分情趣。

    教习由简入繁,渐渐练到那首“潇湘花雨”。此曲字句长短参错,唱腔高低萦回,行板转折奇崛,而琵琶勾,拨,撩,揉,轮,诸般技法更变化多端,单凭口授很难说明。李凤歧竭尽全力,只勉强记住曲调,若要真正学成,尚须高明琴师手把手的指导。

    潇潇怕他气馁,笑道:“学成这样很不错啦,你的天分比我高,以后肯定名动大江南北。”想起他决意留下,哪来的“以后”?心头又是一阵酸楚。

    李凤歧暗忖“我学曲子纯粹为了寻开心,省得你每天愁眉苦脸。如今既这样说,看来你已忘掉忧愁,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也笑道:“好啊,到那时我弹琴,你收钱,咱俩走遍各省乐坊,赚他个腰缠万贯......”

    正说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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