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收徒 (第1/2页)

    眼见毒箭及面，因浅难避，忽一物打来，正中毒箭，箭就落地，却不见打箭之物。因浅细看，箭上一个黑点，拾起一嗅，却是墨香。惊道:“了得，了得，是谁救我？”

    李清撩袍上前，两手抱拳，深深一揖，说道:“师父，是徒儿救你。”因浅一愣，笑道:“我几时收你为徒，这般乱认。”李清道:“适才观师父用气，通了关窍，大知运气之法，这般学去，不出年把，便成就了。故说你是师，我是徒。况师父真气显白色，更是高人，就认定了您，您莫推。”因浅大觉好玩，笑道:“你有什么本事，说说看，我若中意，便就收你。”李清道:“我却有些本领。”说着拿起扇子，手腕轻点，扇骨射出一墨，正中刘忠眉心，刘忠哼了一声，倒地死了。众兵见状，嚯地一声，吓退数步。

    因浅暗叹，手腕似蝇翅一动，便生这般力道，是个角色，却故意难他，笑道:“这是暗器手段，没什么高明。”李清道:“是暗器手段，也得手上有力，师父，我还有个手不沾墨的本领。”因浅道:“看看。”李清就倒转扇子，滴墨在手，将手染黑。因浅道:“手已是黑了，怎么手不沾墨。”李清笑道:“师父且看。”话毕一扬手，手上墨迹飞起，打在钱升心口。钱升噗地坐倒，眼睁裂，嘴张破，只进气不得，泥鳅般挣了一番，就气绝了。再看李清那手，已是干净。

    因浅说道:“好手段，好力道，你这徒弟，我收了！”李清听了，欣喜之下，开怀一笑，跪倒了，又拜三拜，才肯起来。因浅习得连天若海，心儿就透，观人辨色，可知心骨，见李清本是雅人，杀人却利落，便道:“徒弟，你虽澄净，却有狠心，往后不可杀人，才养得心，练得功。”李清慌得汗流，说道:“再不敢乱杀。”

    因浅道:“钱升既死，不知他金库何在，你捉个家眷，问清楚了。”李清道:“师父，不必问，我知道。”因浅道:“你怎晓得？”李清道:“三年前，钱升在烟尾山为官，一日游山，遇到猛虎，恰我路过，出手保他性命，就交好了。今听他迁在长断山，恰我到此，就来叨扰，他才开了金库，取金与我，做个盘缠。我本料他人好，不想却是鱼rou百姓的，就杀了，师父莫怪。”

    因浅听他讲烟尾山，心子一动，问道:“徒弟，你功夫了得，是何门派？”李清道:“不瞒，是烟尾山派右护法。”因浅惊道:“那花婆，你可认识？”李清也惊，说道:“她是我派左护法，师父怎认得？”因浅便说了耳丑庙一事。李清怒道:“贼婆子，果是邪人。”因浅道:“你两个是一派，你怎恨她？”李清道:“师父不知，我派掌门本是李谈善……”因浅打断道:“怎么不知，谈善前辈一根九节鞭，舞得甚好，江湖人人敬他。”李清道:“是这话，然几月前，他好好的，偏就病死。死前只把掌门之位，传一个高厌深。那厌深，是个新徒，刚入派的，功夫也弱，只通些医术，会些药理，人也圆通，就攒了人心，得了掌门。我也不嫉他，只他不识人，偏把花婆重用，由她耍邪术，害人命。我又弄她不过，就惹不起，躲得起。”

    因浅道:“你二人怎来我长断山地界？”李清道:“高厌深要去长断山派，唤我左右二使，打个前站。”因浅道:“我便是长断山派的。”李清道:“瞧我，拜了师，却不知师父名姓，门派。”因浅报了名姓。李清又道:“哎呦，不妙。我是烟尾山派，您是长断山派，派别不同，怎做得师徒？”因浅道:“徒儿，你既拜我，就随我做派，什么规矩，全不管它。你仍是烟尾山，我仍是长断山，偏就是师徒，谁人管得？”李清经他点拨，也通了，笑道:“就依师父。”

    因浅略沉吟，问道:“高厌深此来长断山派，是凶是善？”李清道:“那却不知。”因浅道:“你仍办他的差，跟他来，若对我派不利，你我里应外合，搅他的局。”李清道:“依师父。”

    因浅又命他开钱家金库，搬出金银，分与村民。村民等了金银，欢喜去了。师徒回亭中对饮，叙了些话。李清住杯道:“师父，如此说，徒儿仍打前站去了，只盼再见师父。”因浅又饮一杯，觉得自己年纪轻轻，便有这般高徒，有些得意，笑道:“好徒弟，去罢！”李清又道:“此去不知凶吉，何期再会，还需讨个表记，你我师徒，相认方便。”因浅笑道:“你这徒弟，心思却多，是怕我变了卦，不认你罢。”话毕，翻衣袋，取长断山派玉牌，交把李清，以证师徒。李清再拜，方去了。

    因浅醉卧湖心亭，冷月倾泻，脸岭眼窝撒银霜。酒意朦胧，玉杯滑手入深湖。直睡到日上三竿方起，神完气足，内力已复，心里清朗，捧了湖水，洗面束衣，就出钱府。

    推开门，不禁惊讶，但见数百兵马，挤挤匝匝，涌在门前。那些士兵，满脸惧色，一夜不眠，熬得肮脏。那战马，口喷白气，眼泛呆光，脚下不安，笼头乱响。这几百货色，挤在一处，是拿因浅来了，却不敢进门，见他出来，又惧得退。因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