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旧事_第二十四章 索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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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索功 (第2/2页)

是个俗人。”

    曲对山本就极看重门派名誉,骨子里也有善念,听了武人不敌阴魂,纷纷惨死的话,心就有些软,说道:“雨声掌门,我虽大你三十岁,见识却不如你,你那话儿,也点醒我。我愿救黎民,保护武人。买卖的事,银钱之说,天下第一派的虚名,我都不曾想。”风雨声笑道:“老掌门,那黄的金,白的银,可以晃眼,可以买物,危难时,扔出去,也是个暗器。你莫嫌它。我等若习得神功,都有些厉害,既除得自家的魔,也不抢别家的,彼此制衡,互不相扰。论起来,你长断山派地界广,武功强,仍是各派之首,杀魔领赏,仍可堆出个金山银海。”

    曲对山道:“这个道理,我也知道。”风恶人听了,暗喜:老儿见我等人多势众,终究怕了,这般不动刀兵,就逼得他交功,真易如反掌,人都说曲对山武功盖世,想来怕是虚名了,就上前,嘿嘿一笑,说道:“曲对山,咱话也说了,理也通了,快取二音枯槁武籍,逐字指点传授,咱学了,就好走路。”曲对山道:“话是说了,理也通了,只是功夫仍不能传,你等只管走路罢。”风恶人听了一愣,脸如赤云,眼似黄火,哇哇叫道:“妈的,老东西,竟假情答应,戏弄我等,看锤!”抢上一步,使一记龙登楼,就要打来。

    风雨声见状,忙拔出团云剑,运轻功,纵上前去,后发先至,使一计团花映柳,劲不是急劲,却是缓劲,点在风恶人锤上,拦了下来。风恶人道:“拦我干啥!”风雨声道:“恶人兄,先只动口,莫急着动手。”就上前道:“老掌门,你通了理,却不传功,那是为何?”曲对山道:“风老弟,你道那二音枯槁,是寻常武功,容易学的?”风雨声道:“我等功力虽不及你,也是一派之长,有些灵筋慧骨,纯根净脉,一时虽练不会,练得一年半载,也学会了。”

    曲对山道:“你不知,那门功夫,练起来,不是康庄大道,却是羊肠小径,没有一马平川,尽是深沟险壑。倘或入歧途,堕深渊,轻则武功尽失,重则走火入魔。”众人听了,不禁心里发凉,脊上汗出,只风恶人不惧,说道:“老儿,莫编那沟儿壑儿的鬼话,若是这般,你咋学会的?咋没入魔?你学得,我就学不得?”

    曲对山道:“你不知,那二音枯槁,也不是我创的,也不是我派功夫,是我十八年前,977年,在黑麋峰上练功,偶遇一个天人。他见我心纯意净,便传我此功,那沟儿壑儿的话,是他说与我,我又说与你,不是鬼话。”风恶人怒道:“好老儿,不说今日的事,却说到十八年前,又捏出一个天人,越发糊弄咱!”曲对山道:“我句句是实,怎是糊弄人?天人传我功后,隔年又来了长断山中,我又看见了。”

    风雨声道:“老掌门,那天人、神仙,我等只听过,却未曾见过,你要说,我且信你。咱不说这话,只说你心地纯净,可学此功,然天底下,并非只你一人心纯意净,我心也纯,意也净,就不可练此功?”曲对山哈哈一笑,道:“你只盼学了此功,杀魔捞金,心子不净,不纯!”风雨声道:“老掌门,俗话说,人有七情六欲,在娘胎里,就知踢肚扯肠,出来了,受那人间烟火,市井熏陶,谁能时时干净?杀魔时挂念金银,不怎么干净,练功时心无杂念,弄干净了,不就练得神功么。”

    高厌深先只在旁静听,听到这里,缝眼张开,圆脸泛红,左手撩沙袍,右手扶圆帽,走上前,说道:“雨声兄,你我都是烟火刀剑客,不是清净文墨人,怎能一时不净,一时干净?曲掌门既说那功藏沟壑,伏迷途,练之易入魔,就是真话,咱也莫学,趁早回去罢。”

    曲对山听了,很是不解,心道,高厌深与各派一伙,前来索功,怎么反了自家,站在我派一边?风恶人听了这话,怒从心起,这一把怒火,未烧得坏,反烧得好,烧出一颗玲珑心,说道:“高厌深,别人看你不透,老子看得透了。”厌深笑道:“我也不是琉璃瓶罐,有什么透与不透?”风恶人恶狠狠道:“莫讲乖话,听我说你心思。那神功,若传于各派,武人学会了,杀起阴魂来,就如砍瓜切菜一般,手到擒来,无死无伤。这个好处,你却不需。烟尾山地方窄,人烟少,你那弟子,几年下来,碰不上几个阴魂,本就不死不伤,即或真死真伤,凭你那武药三百,回春妙手,也救得死,医得伤。这是其一。各派不习神功,没有长进,只以老招对敌,旧法杀魔,不免死伤,你武药就有用场,治得我伤,捞得我财,骗得我人情债,老子这对铜锤,这副脾气,也奈你不得。这是其二。那神功,并非清歌乐律,杂诗风俗,不是人人学得。你高厌深,是个郎中,不是武人,抓药救人或可,练武修功却是不行,神功传出,各家都学会了,只你家不会,那就是洪水滔天,灭顶之灾,从今往后,只有任其他几派宰割。这是其三。你那肚肠,弯弯绕绕,酝出这三个心思,就变脸转风,叛我投敌!”

    厌深听了,嘴张眼直,面白背湿,一席纱衫,粘在身上,皱波起伏。各派心道,风恶人果看得他透,瞧这样子,是给说中了,便纷纷道:“先诛内贼,再讨外敌!”

    这时,只听一人冷笑两声,众人看时,一团黑影纵上殿来,就似乌雾旋挪,玄球弹转,闪到殿中,身子先定下,头发、武袍在后,慢慢落下,手上倒拿拧花金龙剑,斜瞪攒纹三角眼,嘴咧牙呲,恶狠狠盯着各派武人,牙缝里挤出一句:“且不说内贼,只说外敌。你堂堂几大派,夜至我地,不请自来,索要神功,就如土匪强盗一般。我师兄曲对山,是个慈人,不与你等计较,我曲三屠,却是个狠人。今晚的事,莫与慈人说,只对狠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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