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旧事_第三十三章 辨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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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辨马 (第1/3页)

    却说那两个老者,驾马拉车,带着因深因浅一路疾驰,眼见日头西落,需寻个去处,打尖歇马,才好走路。

    又行了一阵,忽见远处一座酒楼,品正貌端,神古气远,黑驳瓦上,苔绿斜织,糜黄窗里,灯影歪画。四下里,红蓝白紫,纸妆横贴。八角顶,金银铜铁,响铃竖挂。檐下一个牌匾,上书三个泥金大字——“判云楼”。

    因浅笑道:“没想到咱们兜兜转转,竟到了此处,好去处,好去处!”因深问道:“弟弟,这是何处?”因浅道:“哥,你平日里,只知习武,不懂玩乐。不像我,练功养气少,下山耍子多。这判云楼,是长断山中有名的酒楼,每日里,贩夫走卒,武人商客,鱼龙混杂,生机健旺。那一伙伙人,凑在此地,彼此闲扯,若是谈得投机,喝一杯酒,闹一闹,图个高兴。若说坏了,狠起来,动手杀人也是常事。”

    高老者笑道:“没看出来,少侠小小年纪,见识却丰,好,咱们就进去,买酒醉人,取水饮马,凑个热闹。”

    当下四人停马下车,两老者掺着因深因浅,慢慢步进酒楼。那矮老者,仔细扶着因浅,生怕他跌了,因浅与他贴得近,忽觉一股浅香,淡淡袭来,很是熟悉,只一时想不起来。

    进得酒楼,只见一屋子人,酣谈笑骂,把酒行令,桌上地下,摆枪竖剑,是一伙武人。这伙人,着一色灰袍,心口绣清雨紫月图。

    因浅怒道:“瞧衣服,他们是雨月剑派的,听说他等平日里横行乡野,杀人劫财,有恶无善,若非今日脉封未解,不能打架,必定铲除他等,正风扬义!”高老者笑道:“少侠到底年轻了些,岂不知,行走江湖,便如同做买卖,和气生财,打杀伤财。这伙人虽恶,自有因果报应,上天惩罚,要咱们动什么手?他若惹来,你切莫拔剑乱斗。”因浅苦笑道:“前辈不知,我便是想拔剑,也已不能。我那佩剑,早掼在野林里,你看我背上,只一个空剑鞘不是?”高老者看了看,很感惊奇,说道:“果是有鞘无剑,这是什么意思?”因浅道:“刀剑锋利,一动起来,便是要杀人,我不愿杀人,便弃剑不用。”高老者略一愣,笑道:“少侠这份仁心,当真难得,佩服,佩服!”因浅叹道:“有什么好佩服,您不知,我那剑,便是弃了,也仍杀死一人。”老者听了,更觉奇怪,问道:“莫不是将剑扔弃之时,正巧撞在人身上?”因浅噗嗤一笑,说道:“哪有这等巧事?”便又正色,将曲煞拾剑杀弟,嫁祸于他之事粗略讲了。高老者听了,缓缓点头,说道:“都说人心险恶,果然不错,罢了,过去的事,且不提它,咱们坐下歇脚。”

    四人寻了个空桌,正要落座,这时候,雨月剑派的一个小头目,姓钱名彪的,跃起来嚷道:“喂,你们几个,见了我雨月剑派,也不行礼,也不打招呼,就这般闯进来,难道不知,今日这判云楼,我派包下了,做个耍子,只聚派内人,不留外来客,你等快滚,若是耽搁了,莫怪老子刀剑不认人。”话毕,其他武人都跟着起哄,哈哈大笑。

    因浅见他生得面黑身壮,声粗语重,与那曲煞又些神似,不禁噗地笑出了声,说道:“你们爷爷我,近来有些背时,遭歹人封脉,手脚不便,若是脉畅时,真气运转,只消一掌一脚,便可掀风撅浪,把你几个毛贼,打做个破木烂叶,到那时,不是我等行礼,却是你等磕头哩。”

    雨月剑派武人性本凶恶,听了这话,更忍不得,纷纷拍案惊起,露了邪相,拔出兵刃,就逼过来,口里骂道:“哪里来的小贼,这样胆壮,不要命了么!”

    高老者见状,忙拦在中间,笑道:“诸位休恼,你们不知,我这徒儿,近日与人斗武,受了重伤,有些神智不清,他说的话,你等莫听。这样,今日既是你等欢聚,我们便不扰了,”说着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金饼子,搁在桌上,又道,“这点小钱,给大伙儿消遣,只不知,可否给我那马儿赏口水喝,我等才好走路。”

    钱彪见了金子,两眼放光,只当因浅一等没有本事,才这般破财消灾,忙走上前,收了金子,喝道:“滚,滚,没有水喝,再不走,都杀了了事!”

    高老者听了,只略一怔,却并不恼,拱了拱手,笑道:“打搅了,我等这便离开。”话毕,便与矮老者背了因深因浅,走出门去。

    钱彪冷笑道:“师父是个老的,徒弟是个病的,这等货色,不在家中闲养,却到此丢人现眼,搅我等耍乐,若非瞧在金子面儿上,早教这四个进来是人,出去是魂!”众武人听了,均是拍桌打盏,哈哈大笑。

    因浅听在耳里,怒在心头,只恨脉封未解,不能打架,真憋煞人也。因深也早是杀心盈胸,只恨身受重伤,不能动手。两位老者,却是面不改色,背着因深因浅,缓步走出门去,因浅趴在矮老者背上,只觉老者身子发热发颤,似是怒火激烧,然面上却静如平湖,甚是奇怪。

    却说钱彪赶走了因浅四人,转头来,取出金饼子,唤过判云楼掌柜,扔过去,喝道:“好酒好菜,只管招呼,若有些许怠慢,仔细你的脑袋!”掌柜的接了金饼子,沉甸甸的,可抵店里一个月的收成,心下大喜,忙应道:“谢大爷赏赐,您不知,我这酒楼,自长断山派立派之时,便开张迎客,几百年来,岂有收钱办不好事的道理,只怕待会儿上了菜来,您几个嘴少,吃不过来哩!”话毕喜滋滋着大厨烹菜温酒去了。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果是山珍海味,臻飨佳肴,有糖醋山溪野鲤鱼、油爆青虾、鲜葱烤牛rou、红烧rou丸煲、姜辣口味蛇、腊味炒饭……林林总总,一百多道菜,个个引人垂涎,道道勾人馋虫,钱彪一众看了,食欲大盛,“嚯”地喝了声彩,一个个围拢来,胡抓乱扯,狼吞虎咽,又命掌柜的搬来几坛好酒,大碗盛了,咕嘟咕嘟狂喝乱饮,划拳行令,好不畅快。

    这般耍了一炷香功夫,正闹得欢,忽听见判云楼门前一阵吵嚷,土翻烟起,人喊马叫。钱彪怒道:“不知又来了何人,搅咱们耍子。”众武人道:“嘿嘿,他等进来,咱就给他劝走,若是不听,也莫讲多的,只管杀了干净。”正说时,酒楼大门嘭地弹开,撞在墙上,哐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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