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辨马 (第3/3页)
因浅拍手笑道:“老前辈所言极是,如此看,竟是我张因浅不懂变通了。”因深道:“那一伙人,不知天高地厚,我等只是打个尖,饮个马,也这般拦着,酸言坏语,侮辱我等,此番偷了他马,也不必还去,算是个教训!”高老者听了,只看了因深一眼,笑了笑,不再言语。过了半晌,才又问道:“你兄弟二人,究竟犯了何事,给人装在笼中?”
因浅便粗略说了事情经过,高老者听了,叹道:“长断山派,泱泱百年,终归是个世俗凡人的门派,没有仙家风骨,故门派中,既有堂堂正正的人,也有jianian邪诡诈之徒,此番曲三屠执掌门派,恐是不幸之兆。” 因浅道:“只三屠一个也罢,那烟尾山的高厌深、花婆,先前隐了功力,暗自图谋,图谋什么,咱们自是不知,只知道,现在已谋定了,就立马一抹脸,现了凶相,不知使什么法儿,拉拢了三屠,把他压得服服帖帖,现在长断山派,一半在三屠手上,另有一半,只怕是在厌深手上了。” 高老者笑道:“我瞧那花婆的功夫,嘿嘿,也没什么看头。”因浅道:“她的功夫虽没什么,却有些阴邪,尤有一门炼精化药,专门吸人阳气,邪之又邪。”因浅说罢,因深接道:“花婆的功夫,确有些怪,今日她封我武脉的手法,不似活人的,却与那下四村阴魂的招法有些挂像。”高老者听他此说,来了兴致,回头问道:“她使什么招数,你演给我看。”因深本就痴迷武学,曾冒着风险,偷习别家武功,花婆夺他佩剑之时,更因招数奇特,引得他愣在当地,赞不绝口,故他于别家的招数,尤其上心,老者让他演练几招,他略一想,便坐起身来,马车上不便演练步法,只将手上功夫演练几招,虽只几招,演将出来,也是行云流水,似曾练过一般。高老者凝神皱眉,仔细看了,回过头来继续驾车,沉思良久,方缓缓说道:“这招法,你没看错?”因深道:“最多一两处不甚确实,大体上定是没错的。”高老者点了点头,阴沉着说道:“如此说,确有些怪。”因深又道:“不知前辈为何救我兄弟二人?”高老者似在仔细揣摩因深所演招数,懒得答话,只说道:“你二人武脉遭封,且莫多说,好好养气,等到了我家,自有分说。” 一行人驾车,又走了一阵,忽地对面起了烟尘,轰隆隆,冲来一帮武人,二十好几个,凶神恶煞,跑近了,一拉缰绳,拦在路上。 高老者无奈,只得停了车。观他等衣服,一色灰袍,胸口皆绣清雨紫月,是雨月剑派的,不禁微微一惊,心道,嘿嘿,我这驾车的,正是你派的马哩。便跳下车,上前拱手道:“列位武人,我车上有两个病徒,正要带回家医治,不知几位拦了路,是有何事?” 听他说完,雨月剑派一人策马慢慢上前,细细打量老者一番,说道:“我是雨月剑派掌门,姓吴名辉,你几个,打何处来?”高老者想了想,也不瞒,笑道:“打判云楼来。”雨月剑派众人听了,均暗暗惊呼一声,吴辉更跃下马来,上前急急问道:“你这一路过来,可曾见有武人厮杀之事?”高老者心道,想必他派内武人平日里四处作恶,惹了不少仇家,今日碰上了,不免厮杀一番,又打不过,故喊了吴辉一等援救,嘿嘿,既如此,不妨编个瞎话,吓一吓他,就道:“不瞒你,方才在判云楼,确见有两伙武人厮杀。”吴辉忙道:“我雨月剑派是胜是败?”老者道:“我又不识什么雨月剑派,雨阳剑派,怎知他是胜是败?”吴辉扯着自己衣服,说道:“衣上有这清雨紫月图的,就是雨月剑派,可看见了?”老者假意俯近身子,仔细看了看,忽地退来,惊道:“是了,那打斗双方,却有一派的衣上有此图案!”吴辉上前,抓住老者衣袖,说道:“快讲,我派是胜是败?”老者支支吾吾,却是不说。吴辉感觉不妙,急道:“快讲,快讲,不要瞒着,只管实说。”老者这才叹了口气,摇头道:“实不相瞒,就我所见,贵派弟子十个中,倒有五个给人砍翻在地,只怕,只怕,这个……” 吴辉听到此处,怎还耐得住,跺脚骂道:“他娘的狗贼,莫要跑路!”话毕,翻身上马,招呼道:“弟兄们,别耽搁!”就要驾马冲出。 正这时,一个老些的弟子过来,拉了吴辉,低声道:“掌门,我在派中呆得久,派内的马尽都见过,我看这二老二徒的马,挺像咱派的。”吴辉听了,心里一激灵,暗想,莫非这几人便是害杀我派弟子之人,害人盗马,在此赶路?是了,他那两个伤病之徒,没准是与我派打斗时负伤。如此越想越对,便拉马回来,对高老者道:“你这马从何而来?” 高老者听他问马,知道不妙,心里波动,面上却沉静,笑道:“自然是山下集市买来。”吴辉跳下马,缓缓逼来,阴沉着道:“我怎看着像我派的马?”高老者打个哈哈,说道:“天下马匹数不胜数,长得像的自也不少,便是咱们人,也有相像的,像是像,只不是罢了。”吴辉冷笑道:“老儿,我也不与你辩口,有个法子,可知这马是否是我派的。”老者道:“什么法子?”吴辉道:“我派的马,蹄下铁掌均刻清雨紫月图,只消翻掌看看,便知真假。”老者一怔,转而哈哈笑道:“如此甚好,黑是黑,白是白,轻轻一看,就可还我清白。”吴辉也不理他,上前就要翻蹄,老者一步上前,拦了他。吴辉两眼一瞪,说道:“拦我怎的?莫不是心虚!”老者笑道:“哪里?你不知,这马性子烈,若生人翻它蹄子,便要扬腿踢人,到时伤了你,却是不妥,你要看,我翻给你看便是。”话毕,就上前,抬手在马前腿上轻轻一抚,那马就跪倒,便要翻蹄。 因浅见此,轻声道:“哥,他这一翻,就要露馅,不如咱们认了,是我兄弟二人偷马,与二老无关,他要拿人,只拿了咱去,莫与二老纠缠,也不枉二老救咱们一场,如何?”因深听了,有些犹豫,说道:“这个,也未尝不可,只是……”话未说完,矮老者轻轻按了他们肩膀,食指放在唇上,示意禁声。 这当儿,高老者已拿起马蹄,拂净灰尘,翻过铁掌,送在吴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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