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兵在东北_第十六章 春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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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春播 (第1/5页)

    春天来了,它悄无声息,潜移默化地来了。它在哪里?它在树上,树上的枝头都已冒出了尖尖的绿芽。它在田野里,田野里已绿成了一片。它在小溪里,溪水在哗哗地响着,它在人们心里,随着春天的来临,酷寒的严冬已悄悄地溜走了,人们的心里荡漾着,百花绽放的激情。

    一切春播的准备,都已就绪了,场长、政委、副政委,每天早饭后,都会拎着一根铁钎,去地里插插,插完了用尺量量。

    冬天里,北大荒的泥土的冻结深度,会达到二米多深。因此,尽管春天来了,但冻土层解冻的深度却很慢,解冻必须达到二十公分深,那就是开犁的信号。

    马副厂长摇了摇头,“只有十六公分,还得等。”

    “这晚种一天,少收一斤,这冻咋开得这么慢呢?”几个人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着,赵场长手里握着一把黑土,这黑土黑得油灿灿的,“这么肥沃的土地啊!”

    机械都保养好了,仓库都处理好了,众人的心都跃跃欲试了,但今年的开冻似乎特别慢。慢得令人难以耐受。

    嫩江盆地的地形,是微坡丘陵地形,地势起伏,但高低差别不大,满地的黄花,开得一大滩一大滩的,伴着满坡的绿茵茵的草地,简直就是一副最好的油画。

    姬季远想起了毛主席的词,“战地黄花分外香,是啊!这是战地的黄花,香啊!”

    有人在往外跑着,提着一个篓,采摘着那黄花,这黄花在这里叫“黄花菜”,其实在上海叫“金针菜”。它同黑木耳配对,上海人叫“金针、木耳”。比如本帮《上海帮》名菜中的一道“四喜烤夫”就少不了“金针、木耳”。他们采回来,用开水一烫。然后用针线穿起来,挂在门外晒着,于是每个棚屋门口,都是一长串、一长串的黄花菜。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姬季远没有心思干这个,他求战心切,他焦急地等待着,冲锋的号令。

    “到二十公分了!到二十公分了!”杨政委激动地看着手中的尺。

    “命令机械连,全线出动,命令生产连,各就各位!”赵场长下着命令。

    “是!”杨干事转身往营地跑去。

    机械的吼叫声,震天动地地响了起来,一大批拖拉机,拉着五桦犁冲了出去。紧随其后的是播种机,每台播种机上都站着一个人,最后,装满种子的卡车也出动了。

    二连三班的任务,是在仓库里装车,装的是麦子、大豆,主要是有搬运的、上肩的、扛大包的三个工种。姬季远被分派为扛大包工种。因为二百斤重的麻袋,一个人扛在背上,还要走跳板上卡车。三百五十斤重的人加麻袋,在跳板上会发颤、会晃悠,脚不稳就会摔下来的。

    姬季远努力地扛着,因为他看张强、张俊文、刘劲峰他们,扛得得心应手的,毫无吃力的感觉。他尽力地模仿着他们,加快了步子,多扛一包,就是多做一份贡献嘛!他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他扛着麻袋,在跳板上一晃一悠地走着还借力了呢!

    阿毛被分在上肩的工作,他的工作是两个人面对面,双手抠在一个麻袋的两个角里,咀里喊着“一、二……三。”用力把二百斤的麻袋举起,这时扛麻袋的人就钻到了麻袋底下,他扛了就走。阿毛呢?就马上寻找另一个麻包,作着举起的准备。

    这工作的第一天,从早饭后,一直干到吃中午饭,十分钟吃完饭,又干到吃晚饭,十分钟吃完饭,又一直干到晚上十点。大家拖着疲乏的身体,沉重的腿脚,脸也没力气洗,就爬进了被窝里。不少人倒头就睡着了。

    清晨,天还没有亮,棚屋里突然出现一阵哨声,大家赶紧穿衣起床,胡伟一看手表,“才二点半?”

    可不,这就是抢种,机械连的五桦犁,播种机可是二十四个小时不停的。停人不停机,吃饭也是换班的。“早种一天,多收一斤”这农谚可不是假的。

    大家拖着尚未恢复体力的身体,又向仓库走去。

    这一天,可是比上一天更累了,从早上二点半一直干到晚上十点,大家拖着已经拖不动的腿脚,走进棚屋,倒头便睡。

    第二天,六点起床吃早饭,吃毕早饭,只见阿毛哭丧着脸。

    “怎么啦?”姬季远问。

    阿毛伸出两手,只见他两手的食、中、无名、小指全都鲜血淋沥的。

    “怎么啦?砸到啦?”姬季远问。

    “不是!你看。”只见阿毛的八个手指的指甲,全部劈开了,他抠着麻袋向上举,用的都是手指的力,指甲长出手指,当然首当共冲,这指甲不就个个劈开了吗。

    姬季远领着阿毛,去找胡班长,胡班长什么也没有说,扯下了手指上橡皮胶布。手一伸,胡班长的八个手指头也是鲜血淋洌的,阿毛无话可说了。

    “我还是扛吧?”阿毛说。

    “你扛得动”姬季远奇怪地问。

    “扛不动也得扛,总比这样疼好点吧?”

    “那试试吧!”

    阿毛开始扛了,他扛倒是扛动了,但上不了跳板。

    这时有一辆卡车装了大半车了,不需要上跳板,只需扛到车厢前,由另两个人一掀,他就不用管了,再去扛第二包。

    姬季远一直用眼睛的余光,关注着他,看他扛了五包没事后,姬季远才放心地干自己活了。这天又干到了晚上十点。

    后一天,连长来要两个人,跟播种机,这可是个轻活,胡伟立即指了阿毛,又指了安小五,阿毛、安小五跟着连长走了。

    今天收工得早,因为明天一早,二连三班被派前往嫩江,从列车上卸下种子,并装上农场的卡车。

    阿毛、安小五回来了,大家不顾身上的疲劳,指着他们俩个笑着,只见他们俩个,全身上下都是黑的,包括牙齿,只有两个眼球是白的。因为拖拉机拉着播种机,扬起了漫天的灰尘,灰尘扑面而来,他们是闭着眼睛用手喂料的,而只要一张咀,泥灰便会直钻嗓子口,牙齿上就全是黑土了。

    第二天早饭后,他们坐上了卡车,同行有四辆卡车,另三辆是空的,两辆拖拉机在早饭前就出发了,司机上车后,卡车就启动了。

    约模开了二十公里,卡车就追上了拖拉机了。

    “蜗牛!慢慢地爬吧!”卡车司机开着玩笑

    “得了吧!不知谁等谁呢?”拖拉机司机回敬着。

    卡车超了过去,谁知只开了二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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