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撒旦与西月栖 (第1/2页)

    我不能说出爱是什么，但知道爱是造就，而非毁坏。——西月栖

    …………………………………………………………………………………………

    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日光之下，并无新事。风往南刮，又向北转。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却不满。一切都是如此虚空。栖，你爱我吗？

    浩荡的行尸汇成黑压压一片，从魔界结界到人间，再从人间地面，延续到天界结界。他们默无声响，既不哭泣，也不欢歌。永生如此，永死也一样，为什么永远不能解除，这存在即有的永恒创伤。栖，你爱我吗？

    经上说两人总比一人好，因为二人劳碌同得美好的果效。若是跌倒，这人可以扶起她的同伴。夜间寒冷，二人同睡，就都暖和，一人独睡，便受寒冷。但，那两人会永远在一起吗？栖，你爱我吗？

    但，爱又是什么呢……

    通往天界的结界，行尸如同渡河的角马，一群群涌入猩红色的漩涡，一波又一波，前面的被撕碎破裂，后面的继续跟上，直到整个结界的空间，破碎肢体连成一座肢骸的浮桥。经由这座尸骨垒成的浮桥，蹒跚而行的死人们，终于踏上了神界永生的国土——神界七天最外层，名为施马利的外层第一天。

    三百万天使与力天使在第一天管理者加百列的命令下，早已列阵等候。然而，当永生遇上永死，谁也无法胜过对方。天使们的审判剑对行尸并不造成伤害，因为行尸们的命能在死亡权势之下，他们只受撒旦的庇护。

    天使们只能持着天使剑，看着毫无表情的腐尸与骷髅挤进阵列，在白色圣光的天使队列中，划开一道黑色的口子，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行尸从结界持续涌入。加百列悬在高空面目表情，这些已死的生灵，数量超过百亿，是天使的上百倍。

    行尸的群流蔓延过加百列的第一天施马利，缓缓进入名为埃库和的天界第二天——大天使拉斐尔的辖地，驻守此天的是力天使与大天使，负责看守这里关押的受惩天使。手持火锯与镰刀的守卫天使看着螃蟹蚂蚁一样源源不断涌入的行尸骷髅，并未阻拦。只是叹道这就是末世复活的死人吗？却也如此，都是传说，无人见过，末世究竟是什么样子。

    拉斐尔命人敲响警钟。宏大的钟声回荡在埃库和，被关押囚笼中的惩罚天使们也睁开疲倦的眼，末世来了，他们的时间也到了，或赦或罚，各人自领其命。

    末世复活的行尸，像天界不速之客，虽然没有传说中天界的赞歌欢迎，但终究也没受到任何驱逐。不仅第一天加百列天使长，第二天拉斐尔天使长，第三天安纳尔天使长，第四天米迦尔天使长，一直到第五天萨麦尔天使长，行尸们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到了名为则贝尔的第六天，二十余只赤红色的巨蛇形炽天使方才挡住行尸，并有一道金光闪现，一个金色六翼的人形使者出现道：吾乃神座前炽天使长迈克尔，你们不可再向前走，就在此等候你们的君主撒旦吧。

    行尸果也沉默地停在原地，只是随着不断到来的行尸骷髅，密度越来越大。如同煤窑中的煤，江海边的砂。

    这时一道黑烟烟火一样从行尸中升起，片刻凝聚成形，身如大山，头如巨石，九手九翼，目带火焰。行尸皆俯身拜服，用嘶哑声音低沉道：圣哉！圣哉！我王掌权……

    炽天使长迈克尔眉头一皱，高举六翼怒道：区区一介魔鬼之王撒旦，竟敢称圣哉！

    撒旦低头望向迈克尔，双目透着红光冷笑道：都说炽天使拥有神赐的无上智慧，堂堂炽天使长竟然只是个死背经书的家伙。

    你……迈克尔握紧手中的惩罚之刃，终究没说出下文。只见背后的第七天大门打开，一道耀眼白光传出，而后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行出。棕色卷发，手有钉痕，目光温柔，宛若一朵白莲，步步生尘。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不自夸，不张狂；爱是不求自己的益处，不做害羞的事，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随着圣子耶稣赤脚轻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