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刁民_第七十四章 雪与丈母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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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雪与丈母娘 (第2/2页)



    张祖娥浑身罩着宽大蓝底红边铜钉棉甲,头戴高尖红缨战盔,盔帘横拉罩住脸蛋。她站在一辆牛车上,一手拉着固定麻袋的麻绳,扭头四望着,呼出的白气很快将黑漆铁帽檐染白。

    只见北方十里外的湖泊由青黑渐渐染白,不多时就已经看不清楚,连周边的山坡都看不清。

    赵鼎明站在路旁大石上督促着,一辆辆拉着蔬菜、粮食、豆料、草束的驴车、牛车向南逶迤前进。

    车辆两侧还有一名名辅军,人人背着五束草,一束干草近二十斤。又非常的虚,仅仅百斤五束草,叠在一起比人高。所以看着这些辅军背草,感觉有些夸张,仿佛人人都是大力士一般。

    很快,辎重队在叉路口一份为二,小队前往虎山,大队在赵鼎明督率下向龙山所前进,交割中军粮草后,赵鼎明才算完事。

    至于戚继光在杨家店的左路军所需粮草没走山路,而是绕过龙山从东边刘家旺方向运输。

    虎山下,辎重队因为路滑实在是上不去,领队的中所镇抚、千户王文泽只能向张茂求救。

    赵期昌奉令督管着所有牲畜以及团练、军余等二百多辅军下山,采用肩扛、驮载的方式往山坡运输。

    拄着一杆红缨枪做拐杖,张祖娥与其母、丫鬟管家等跟着上山。

    “表叔,家中可好”

    赵期昌浑身已经被雪染白,吸一口寒气入肺如似刀割。

    这雪离奇,北方人都知道,刚下雪时就不冷的,对于登州来说这么大的雪本身就是离奇事,气温骤变,人人多少有些不适应。

    传说中的小冰河时期,就在嘉靖中期,降临了。

    最初的反应不严重,只是雨雪稍稍不正常,到了最夸张的时候,近乎是年年重灾。

    王文泽双眉已经被霜染白,从腰间宽一尺有余的大腰带,也就是盔甲部件中的抱肚中取出小册,冻红的手捏着递给赵期昌,展望卸车队伍:“一切尚好,可这雪不寻常,各处开垦看来要停歇了。”

    事关明年春耕,赵期昌点点头,神色阴郁:“无碍,现今开出的地,若春耕无误,够明年用度。再多,没处花也是闲的。”

    王文泽微微点头,保住现在开的田某种程度来说已经赚大了,赵期昌说的是气话,可也是一种无奈。

    他扭头示意,赵期昌看到雪中的张家母女主仆一行人,领会用意后,三步并两步跑过去,以女婿身份护送这母女俩上山。

    张茂今天不爽,不是因为张祖娥到这里,而是因为公文。朱应奎此前上报巡抚衙门的公文很简单,是突然杀过来的倭寇,不是潜匿的倭寇。这就将戚继光失察、渎职的帽子摘掉了,可也有一个极大的问题。

    说是察觉潜匿倭寇并破费钱粮搜山,搜不到还有个回转余地。现在公文上去,若真抓不到倭寇,别说朱应奎、戚继光,就连旁观的水寨参将玄成武、登州知府衙门一帮子人都要倒霉。

    而张茂之所以不爽,就是因为戚继光与朱应奎的合作太深,公文通报前瞒住了所有人。而且所谓的倭寇,他虽然不清楚底细原由,但一定会出现,这可是一笔大军功。

    没人会拿自己官帽子开玩笑,所以张茂料定所谓的查倭一件事情,是朱应奎与戚继光一手导演的,弄出子虚乌有的倭寇首级做功,再升官也不是什么离奇事情。

    而他张茂,卫里第二号人物竟然被排除核心之外,心中哪能痛快

    “婿,赵期昌拜见岳母大人。”

    赵期昌上前几步,猛地跪在雪中,一张脸右边洋溢着笑容,左脸僵着显得稍稍诡异,可盛情是真的。

    “你这孩子快快起来。”

    杨氏上前一步,赶紧搀起赵期昌垂头打量,身形高窕的杨氏也是一张鹅蛋脸,冻的更是雪白无瑕疵,眼眉泛着笑意:“抬头,让老身好好瞧瞧。”

    “是,三郎遵令。”

    赵期昌笑着,起身抬头,这岳母大人可真够高的,最少能有五尺三寸高。山东出长人,女子也多身形纤长,可五尺以上的个头的确是万中无一。

    打量着赵期昌消瘦脸蛋,以及左脸颊那道平滑的蜈蚣型白疤,杨氏眼中没有俊俏还是难看,看着赵期昌沉毅镇静、不闪躲满是信心的双眸,杨氏越看越喜欢。

    忽略赵期昌长相问题,不是因为不出彩,而是杨氏满意这模样不认为这张脸堵心,在更为出彩的眼眸、气度方面,长相自然就忽略了。

    自古以来多少好汉乘云而上,就是靠一张好看的脸砸开了阶层固化的大门。

    一个好看的人,在现在的、过去的普世观念里,长得好就是心思纯正、有灵秀受天地庇护,将来有出息的具体体现。

    所以东汉末的丹阳人陶谦,二十多岁的光棍与一帮小孩儿在街上骑竹马玩打仗的游戏,结果被路过的甘太守看中,不顾家人反对将女儿下嫁,这才有了徐州牧陶谦。

    赵期昌适才调度二百余人不出差错,人人景从的场面杨氏也是看的着的,而赵期昌双眸展现出来的风采,让她心中满意到没边。

    有的人对她说赵期昌目光阴狠冷峻不似良配,可杨氏不这么看,她眼中这是一双吃过苦,人情练达才有的一种成熟。最难得的是那种不躲闪的直视,看着她毫不躲闪,这是一种自信,坦诚。

    张祖娥站在一旁,双眸隐在护面缝隙中,不发一言仿佛只是一名寻常家丁。

    她的身份赵期昌自然知道,可张家不开口言明,他也没必要去揭穿。只当她是张家的一名家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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