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打回原形 (第2/2页)
的被子时我的眼泪又一次奔驰而下,虽然在看守所里眼泪是最轻贱的东西,可我还是没能管住它的汹涌。父母知道我的身体不好,知道现在又是寒冷的冬天所以给我带来一床厚厚的棉被,只可惜在我的拼死相博下最终还是没能盖在自己的身上。虽然我为了这床被子的拥有权挨了一顿暴打但我却痛得无怨无悔。 日出又日落,痛苦加悲伤,在日月的交替里我继续苟活着。饥饿、挨打、侮辱、沉默、忍受、这些看守所最真实的写照又将伴随着我一起见证岁月的匆匆。 “听说马上又从组十一号监了,你看下我们这号子有哪些“马里古”,到时候踢几个出去。” “那要踢的就太多了,你看下现在号子里基本上是的‘马里古’,不可能全部踢出去吧。再说这十多个号子哪个号子不想踢人出去,我看能踢得一个出去就不错了。”我一边擦着墙壁一边听着军猛子和尤勇的商量。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放慢了手上擦墙的动作,心里也在思索着。自从上次父母来过之后我就被打回了原形,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挨打挨饿不讲,除了回答着‘到’和‘是’这两个字之外我就再也没说过多余话。再加上心里的压力和现实的打击,我的悲观和绝望更加的明显了。这种打击直接导致了我的自卑感正在一步步的疯长。小时候说话本来就有点结巴,现在就更厉害了,有时候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在我嘴里出来却显得特别的费劲。如果再任由自己像现在这些下去的话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可能就不会说话了。在看守所里有相当一部分人出去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讲话,因为他们在看守所里一天都说不了半句话。看着自己日渐消瘦的身体我在想这样的日子还能坚持得下去吗?如果不坚持的话又有什么办法?难道再揭竿?可是就凭我这样的个头能翻得了天吗?答案毫无争议,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里我又无奈甩了甩脑袋。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早两天号子里又分来个新兵,是个老油条了,别看年级不大却是个三进宫。晚上值班跟我分一班岗。 他第一个班时就偷了上面的饼干吃,当时偷的时候我也没管他,害得第二天我也跟着吃了十个“包子”,晚上值班的时候他又去偷饼干吃,而且还分了我两块,我没敢要。 “不吃白不吃,你不吃的话明天这打也跑不了,除非你告我的状,不过看你小子也不是打小报告的主。所以也没必要好处没捞着还背了黑锅。”听到他的怂恿后我依然坚持着我自己的原则,虽然在这种地方偷吃几块饼干并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但我却始终没有接下他递过来的饼干。在看守所里没混到上面的人是永远也不会知道饱是啥感觉的,为了能填下肚皮明明知道在地上捡饭粒,在马桶里抓骨头会招来毒打可不怕死的人数不胜数。 新兵吃完后从铺板下面拿出了两把旧牙刷,坐在马桶边上小心把牙刷伸到了外面的风坪上轻轻的磨着。看到他的动作后我就知道他的用意了。在看守所里一切金属的东西是不可能带进号子里的,号子里所以的东西都是不能作为凶器伤到人的,连朔料水桶上面那根用来提水的铁勾子都被取掉了。看守所里装水的桶和马桶都是人用手捧着用的。唯一可以算做凶器的东西就是磨尖后的牙刷。看到他在轻轻的磨着牙刷我就在想如果他真的打算用牙刷来行凶或者反抗的时候我要不要参与?参与的后果是两种,一种还没实施的时候被人出卖,那样会遭到最惨的毒打和以后更为严厉的监控。还有一种就是成功用牙刷伤人后有可能会得到赏识被提拔到上铺去,当然这是微乎其微的幻想。也有第三种,就是伤人后可能会被调出去,不过调到任何号子都会惨到打击。 他磨完后果不其然的邀请着我一起反抗。 “兄弟,这日子反正也没有出头的时候,与其这样饭不饱打挨饱的低三下四的瞎混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我没理会他,并不是我怕,而是我知道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所以我没应承他。不过就在他坐回马桶边上的时候我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的话。他说的没错,我们现在这样低三下四毫无尊严的日子是遥遥无期的。想到这我似乎知道了我内心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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