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身陷险境 (第1/1页)
牛二、石秀等人在那个泼皮的引领下,与陈大郎一起,到了陈桥驿渡口。 此时已过戌牌,借着清冷的月色,可见水面上红灯点点,川流不息,想来便是久负盛名的花船了。 陈大郎打了一声呼哨,从暗处奔出一个人来,施礼道:“小人唯恐走丢了那个胖大和尚,所以让顾三郎带几个兄弟雇了两条小船,跟定了那条花船。” 陈大郎颔首道:“柴兄弟干的不错,回头哥哥一定重赏。” 牛二离开东京汴梁时,张三与李四捎来了五十两蒜条金以及十几片金叶子,这是孙定与林新月给他准备好的盘缠。 此刻听陈大郎这么一说,牛二便摸出了两片金叶子,塞给了那两个泼皮:“兄弟们辛苦了,待这件事了,可去酒楼吃个痛快。” “此乃分内之事,如何敢叫牛二哥破费?”那两个泼皮哪里敢收,一边推辞,一边拿眼来瞧陈大郎。 陈大郎本不是扭扭捏捏之人,当下笑骂道:“你这两个兔崽子,既然想拿就接了吧,难道还要牛二哥收回去不成?” 那两人听陈大郎如此说,慌不迭地接了。 这时,只见一条小船箭一般的驶了过来,待走得近了,一个泼皮道:“陈大哥,这是顾三郎来了。” 不多时,只见那顾三郎弃了小船,三步两步到了岸上,一脸羞愧道:“好教陈大哥、牛二哥得知,小人几个跟着那只花船,一双眼睛不曾移开过,可是如今花船尚在,那个胖大和尚与那个美艳妇人却是不知所踪了。” “你……”陈大郎气得直跺脚,指着顾三郎却是除了一个“你”字,再也说不出别的了。 牛二急忙道:“大郎兄弟,此事倒也怨不得三郎兄弟。” 牛二这话倒不是替顾三郎开脱,要知道以生铁佛崔道成与那个美艳妇人的武功,别说顾三郎这几个小泼皮了,就是换做开封府捕快房里那些眼明手快的差人,也拦不住人家。 一直不做声的拼命三郎石秀突然问道:“牛二哥,那个胖大和尚水性如何?” “这……”牛二还真不知道生铁佛崔道成懂不懂水性,不过一想这厮的绰号,不由呵呵笑出声来:“我这个同伴绰号生铁佛,按常理来说应该是个旱鸭子才对。” “生铁佛?”拼命三郎石秀笑了:“的确如此,生铁一入水,不沉到水底才是咄咄怪事呢?” 石秀话音刚落,忽听有人哈哈大笑道:“知我者,天下间除了你牛二郎,还有谁呢?” 听着那瓮声瓮气的声音,牛二甚至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生铁佛崔道成这厮不请自来了。 牛二不解道:“崔大师去而复返,是何道理?” 生铁佛崔道成正色道:“本想依着那妇人,撇下兄弟独自走了,可是越走心里便越不是滋味,毕竟牛兄弟为了我,不但得恶了皇城司的人,甚至连打小就相熟的孙甜儿也得罪了。我若是这般不声不响的走了,那简直连猪狗都不如了!” 牛二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像生铁佛崔道成这样的大恶人,竟然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异数。 想到这里,牛二不禁笑了起来:“崔大师,别把我说的那么英明神武,义薄云天,其实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只不过我们两个如今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而已。” 生铁佛崔道成咀嚼着牛二的话,也笑了:“不管话怎么说,小僧只是觉得,当自己的救命恩人身处险境时,我如果不出手帮一把,此后只怕连睡觉都不安稳了。” “身处险境?”拼命三郎石秀心细如发,重复了一遍其中的关键词,脸色也有些变了。 生铁佛崔道成点头道:“不错,据小僧打听来的消息,皇城司的承旨提督钱刚已经到了陈桥驿,并且凭借金牌调动了驻扎在此处的禁军,已经将渡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只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牛二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感动:“崔大师,这仅仅是帮一把吗?你这一来,无异于飞蛾扑火呀!” 生铁佛崔道成拍了一下胸脯,大声道:“牛兄弟,反正小僧这条命是你救的,大不了就算还给你了!”
崔道成话音刚落,渡口外马蹄声四起,一溜溜的灯笼火把,照亮了夜空,有人大声喊道:“休让走了朝廷钦犯牛二,活捉牛二者,赏黄金百两,官升三级。” 崔道成嘿嘿直笑:“这帮狗娘养的,连佛爷我的名字也懒得提了。” 牛二寻思片刻,忽地对石秀以及陈大郎等人一抱拳道:“此乃牛二惹下来的祸事,不能无端连累到了诸位兄弟,请兄弟们各寻一条花船,只说是来此快活的,想必能蒙混过去。” 顾三郎等几个泼皮面面相觑,可是陈大郎早已叫出声来:“牛二哥说哪里话来?顾三郎,你们几个要走便走,我却是不会走了!我虽说武艺低微,但是也陪着牛二哥杀他娘的一个痛快!” “陈大哥,对不住了,我等还有家小。”顾三郎等人向陈大郎以及牛二施了一礼,上船走了。 那边拼命三郎石秀轻声道:“哥哥先前的话倒也提醒了我,只要我等一起上了船,想来还有一线生机。” 牛二皱眉道:“我听说过钱刚此人,他既然兴师动众而来,想必已经算到了我们会从水路逃走,岂能不出动水军封锁水面呢?” 拼命三郎石秀道:“哥哥,钱刚肯定会封锁水面,但充其量也是封锁三面而已,他能够想到我们会从水路返回汴梁城吗?” “返回汴梁城?”牛二喜出望外道:“端的是一条妙计,拼命三郎石秀真乃名不虚传也!” …… 须水乃洛河支流,在汴梁西面。因水面平缓,流域内甚多芦苇荡,水脉也因此错综复杂,其中一条支流,更是北通海河,再经海河可直抵黄河口。 一叶扁舟正缓缓在芦苇荡中穿行,撑篙之人甚熟水性,船篙入水不见星点水花溅起,扁舟入浅滩竟然速度丝毫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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