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_第一百九十章 温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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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章 温县 (第5/5页)

做事,不会有所怠慢。

    你如何知道?

    那少年提到大人姓谢,您又用那般兵器,那少年还说您是襄阳子睿公。进狗栏,群狗竟躲避不敢上前。除了那位平安风云侯大人,还能是谁?

    其实第一句就够了,不知道为何狗怕我也算是平安风云侯的特征。

    “恩,你知道也好。此间还有两位贵人,都听说了你的狗rou好,才命我护送而来的。做好了有赏,她们若说不好,我保不了你们。”

    是是,那是自然,小肆不敢怠慢。您请就坐,我已吩咐下去,自会奉上最好的。

    恩,你最好小心,贵肆狗rou已有些名望,若以后再玩这种花样,被贵人碰上,就不止毁了名声这么简单了。

    这番他们手脚还真麻利,鲜狗rou的味道也着实是一绝。四人吃得也算尽兴。

    细谈之下,才知我这位妻弟也准备去洛阳一游。说若能遇到我们更好,不过遇不上,也不打算专程去拜见。

    被我的琪姐很是一番责问。

    “恐他人以彪欲藉姐夫求取官职耳。”他的解释很是有番傲骨。

    “学业可成?”我自然动了心思。

    “不敢称有成,然觉私学已无可教之事。不用,不知学以何用;不学,亦不知用以何学。”

    “好,能有此见地,姐夫愿敬你一盏。恩,诸多事情不是靠书堂所学就成的。从稗官小事做起,将经学之术融会其中,或能有大成。”我抖了一下袖口,正襟危坐:“你即便为他人所荐,将来也难免会为世俗碎语所诬。若先有功绩,再……你可愿先更名改姓去某一封国从一卑微小吏做起?”

    “不知姐夫意思是?”看他有了些兴趣,我觉得更有念想了。

    “你是银铃的弟弟,我举荐你似有不利。”我顿了一下,继续把他往沟里带:“赵,魏,秦,楚,越。颇多挚友于此四个北方封国,我往昔往荆州带过很多人。若由我举荐于诸友,你只要不姓谢不姓司马,怕没人意识到什么;一个南边的我的封国越,自是……哎呦,反倒是越国怕还真有些困难……我那个监察史正是昔日大名鼎鼎的张俭大人。唉,那老爷子,我带回去的人常被他参劾,只能去他国谋个差事。琪姐,刘辟、何仪、龚都他们三个现在都在赵国吧?”

    “哦?他们过来是因为张大人参劾的?他们现在好像一直跟着文远,好像还算得力。当初是因为什么被张大人看不上的?”我有点担心害了人家三个。

    自然需找个好由头灭火:“好像也没什么。那几日他们才到我军中,还不熟悉我军军令,怕是有夜号令巡夜出了点什么问题。结果张老爷子却不管他们才到,很是认真地在我那里告了一状,说什么不要让他们去越国,以免路上遇险时,难以呼应。他是长辈,智自不愿忤逆,又怜惜他们几人着实是人才,便请父亲带走他们。”

    “我想去越国,我就叫司马彪,我要让那位山阳督邮张元节(元节,张俭的字)无话可说。”心道齐活。

    当然我口中还赞叹,他年岁尚轻,竟对往昔典故这么熟悉。

    他还谦虚道:张元节大人名声太大了。

    瞅空看了几眼银铃,要在她注意我时,给她一个点头加微笑。

    仿佛我一切全是为了她做的。

    当然,有为她做的成分在内,也有我自己的心思。我这位妻弟不愿承其姐夫之蒙荫,是个有气节之人;能不惧张老爷子的严苛,是一个好强之人;能体恤屠子,是为宽厚;能被店家几句话蒙蔽而体恤屠子,是为涉世不深。

    这样的孩子,还是我看着成长比较安心。

    “史书可好?”作为主君,很显然是要假正经的。

    这孩子当即自行囊中取出一卷竹简递与我,那八分(隶书)书法很有银铃的风骨,只是更张扬有力些。

    赶紧递与银铃,还打趣道:应是岳父教的。

    忽忆起那上面文字有些异样,还是银铃仔细:这不是黄小姐的诗么?

    琪姐本一直在旁听我忽悠我的妻弟,这时她也接过去:这诗篇仿佛是蔡大人记诵的那位黄小姐的。

    “弟只觉得中间差了些,便想着此番去洛阳那酒肆去寻知情人补齐。”

    我略有尴尬,不好多问。

    琪姐却忽然来了精神:你喜欢那姑娘么?那姑娘不错,你姐夫有了你姐,还有位安国夫人,你可以考虑考虑。

    我这妻弟大窘:公主取笑了。

    不过从他不惊讶jiejie后面一段关于我的多余话,他似乎已然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更是不免忐忑,心中“啊啊啊啊哟,啊啊啊啊哦唉”地乱跳起来(注:你们懂的)。

    银铃也追问如何见到此诗,为何又想起要去补全它。。

    妻弟解释起来,这番话可就长了。

    前些日私学来了一个男装女子,旁听了一番经学教习。乡学之中,旁听并不少见,夫子与诸生并无多虑。最多几个顽皮生童偷眼观瞧这女子。未想寻一授课间隙,这女子竟向夫子发难,说是讨教,听着却是要指摘其中过错的。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私学中以社稷稳定需愚民为正解,还引了老子之“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以为佐证。黄小姐却说实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学堂夫子自不屑,又不好当庭对一女子发作,只得诘问其理。黄小姐道:子曰有教无类。其有三千弟子,上数其首子渊(颜回)便是平民,孔夫子岂是行“不可使知之”之师乎?

    又如“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学堂诸生皆以无需辩明直接放过。她却举了一个反例,这个反例便是我。言我虽纵董贼入蜀,然能于蜀人前折旌焚麾,rou袒拜倒,任诸人处置,赢蜀人皆敬服。故而“子曰举直,睿乎知纠。”纵有春秋大义,为何自古仍多“枉”?其中曲折,非一言可蔽之。“直”或有错能为“枉”;“枉”知悔改亦能“直”。知纠能正“枉”;不智能错“直”。上视之直,下未必然;下以为直,上亦未必然。史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引自《史记》中《淮阴侯列传》)因一失而称其枉,一得而名其直,岂不大谬。

    第一段,银铃仿佛也是这么教我的。关于第二段,我总觉得黄小姐虽铺陈流利,却还是有些偷换其中名目之嫌,即所谓:名可名,非常名。钻了学堂夫子在此处自以为是,不做深究的空子。或许她只是忽然想起了我,以及她为我作的诗,便拿来做个说辞。想到此处,我却更觉羞愧,若非益州之人皆重义,我应早葬身秭归山中了。

    陆续有数问,自学堂夫子以下竟不能驳其辩。

    司马彪对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却见识过人的女子很是敬佩。他又有些仗义任侠,怕学堂中有些心胸狭隘的顽劣生徒会对其不利。那日课毕,便暗中跟随护送她。终在一处荒弃的庭院被黄小姐发现。交谈之间,司马彪发现黄小姐总是提到和我相关之事,黄小姐也发现他是我的妻弟。

    她慨叹总躲不开我。

    我妻弟答曰,因他在你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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