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年代的艺术 (第2/2页)
告一经提出,就轰动了整个科学界,就连半个军方都参与到这件事的辩论中。在鲁中天看来,世界并不止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它复杂的使很多世界交错、堆叠在一起,就像一堆杂乱的扑克牌一样,一层压着一层。只不过现实中,这种交叠远比二维空间的累加复杂得多。罗布泊则成为鲁中天最理想的实证研究现场,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过。 辩论持续了半个月,红洞基地史无前例的热闹了十几天。就连满是灰尘数年没有启用过的招待所也被塞满各路前来激辩的专家。在鲁岩关于这一段的记忆中,往日平静的路面停满了各地开来的车辆,平日几乎无人问津的小卖部货品早已扫荡一空,时不时还能看到城里来的专家,拿着相机四处游走拍照留念,却无奈被周边的警卫拦下抽出胶卷。也许,洞里的世界对于这些外来的人是新鲜而刺激的,但对鲁岩来说,却平淡似水,品不到任何酸甜苦辣。 那次热闹过后,红洞基地像是一朵耗尽了所有生命绚丽绽放的花朵,鲜艳过后难免枯萎凋零。等学术界、军界的专家、要员离开后,红洞几乎变的比往常更加孤寂、落寞。鲁岩的父亲就要离开了,经过这次史无前例的大辩论,最终军界站在了他这一方,决定全力支持鲁中天做好最后一阶段的实验工作,调用西部军区所有资源力量配合本次行动。 那晚的离别,鲁岩一家人终于整整齐齐的坐在一张桌子上,晚餐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各自的沉默中度过的,只有鲁岩母亲时不时夹起菜,放到jiejie和弟弟碗里,然后又各自沉默着。饭后,飞瑶一如既往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鲁岩像往常一样趴在窗子上晒着洞顶照射下来的灯光。只有王玉英和往日不同,悄悄地从身后抱住鲁中天,两人沉默了许久,却各自不知从何说起。 第二天一早,基地的队伍照常出发了,鲁岩站在路旁,向坐在军车后排的父亲挥手道别,鲁中天也不知是因为不舍离开还是即将前往神秘的罗布泊而落下几滴白花花的泪水。车队就这么走了,整个红洞基地安静的像一座坟墓,每个人都躺在属于自己的那巴掌大的一片洞里,痴痴呆呆,全然没有了生活的此起彼伏。
鲁中天沉默却又显得激动,颤颤巍巍的手慢慢扶了一把吊在鼻梁上的眼睛,时不时把头转过后视窗,看着渐行渐远的洞中小城,似乎是第一次感受到家的那份牵挂。 “鲁教授,恭喜您啊!整个部队都在听您调遣……”前排开车的小谭突然打破了这份平静,将鲁中天从思绪中拽了出来。 “你是?” “我是您这次行动的贴身保卫,谭剑士。您可以叫我小谭。”谭剑士透过车窗上方的后视镜瞄了他两眼。 “哦……”鲁中天并不想继续说下去,直到机场,这一路上,两人都彼此沉默着。 西部山河的苍凉,好似存贮了万物说不尽的伤感、凄凉。沙漠像一个牢笼,困着星星点点窸窣的杂草。再向沙漠深处前行,除了黄色的沙与灰色的天,再也看不到半丝生命存在过的痕迹。 “我说鲁教授,我们已经出发十天左右了,您这个体力可以啊!丝毫看不到困乏,不像个读书人!”谭剑士一路上总是找到各种机会,调侃那么几句。 “来之前,就为了进这个无人区锻炼半年身体,勉强还能撑得住吧。你可不要小看读书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鲁中天头也不回,只是抬头寻望远方。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谭剑士单脚跨出一步,隔空恍若手握重弓。 鲁中天不以为然,仍旧对谭剑士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 “队伍前边的!今日天色已晚,准备扎营,原地休息!”部队随行的王班长大声喊道。 鲁中天极不情愿的停下了脚步,嘴里喃喃说着:“又休息,夜间赶路有什么问题!这么走走停停,要到什么时候!” “我说教授,部队可是为了您的人身安全啊!再说了,算上领路的牧民,前前后后十一个人可都是在为了你的理想来卖命的,沙漠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危险可能无处不在。“谭剑士摸出别在后背的手枪,一边擦拭一边说。 “谁让你们跟来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谭剑士心中一惊,鲁教授说话的语气跟刚刚大有不同,似乎突然之间低了八度,语气中还夹着丝丝阴冷。借着月光,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张被月光照的煞白的脸,眼白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骇人。“鲁教授!你没事吧……” 鲁中天转过身,动作和白天略显不同,行为间处处透露出一股不自在。在那某一瞬间,邪祟的眼神与阴冷的表情上好隐隐约约出现过几缕jianian笑。 牧民老汉急匆匆朝着士兵点火的方向挪过去,从谭剑士身旁走过时扭头说道:“怪得很!不是一个人……” 谭剑士愣在原地许久,站在寒风瑟瑟的大漠里,看着周遭一望无际的黄沙,恍惚间有些无助。 牧民老汉故意躲开鲁教授绕行到篝火的另一边,坐在火旁,掏出衣袖里的盐块,解开背囊,取出几块rou干,用手搓掉几块盐粒撒到rou干上,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喂!你刚刚说什么?”谭剑士追过去,一屁股坐在牧民旁边。 “吃rou,吃rou……给你一块,马rou干!” “我问你刚刚说他怎么了?”谭剑士用手指了指背靠着营火,坐在黑暗里的鲁教授。 “中邪!被恶魔缠上了,脑子里只有恶魔的唆使,他只会带来死亡,你们都离他远一点!”牧民很不情愿,边说边大口撕扯着rou干,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的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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