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公输 (第2/2页)
,面上三缕长须,倒有些出尘的气派,闻听宋让发问,便道:“宋壮士不是这并州之人,自然不知并州之事。宝炉山大赤观与南方三泉山赤离宫并称天下火宗,乃是并州有名的大观。宝炉山相传乃是八百年前妙离真人采地火炼丹成道之处,山似宝炉,地火常年不息,乃是一方胜景。妙离真人飞升之后,便有徒子徒孙募集香火,在宝炉山上修了那大赤观,以为供奉。因那妙离真人显化女相,故此大赤观中也多为女修。并州公输与那大赤观自来交好,年年供奉,且每一代都有杰出女子送入观中修行,这一代想来便是这公输慧了。” 宋让闻言道:“那大赤观便再有名,究竟是个道观,缘何这般怕它?” 松远先生道:“宋壮士不知,那大赤观除了道德精深,武功法术也十分精妙,你看那公输慧,小小年纪便如此厉害,便可知道那大赤观中长老主持的手段。我小松山军民皆靠首领维持,虽不惧怕那官府大军围山,却独独怕那高手前来行穿墙过户之事。” 宋让点点头,道:“原来却是这般,还是松远先生渊博。” 松远先生笑一笑,却不再言语。 争执许久,堂上众人却也没有争出个结果来,那许钺将牙一咬,道:“这女子无故冒犯我山寨,如今擒在手中,反倒如此嚣张,视我等如无物。若是这般放了出去,叫人知晓,我小松山还有甚颜面做事?” 许明左右思量,却也没有个头绪,便对那松远先生道:“人不可放,却也不能关。只是我等身份,那公输家的门路也不好走。如今看来,只能报个信去给那大赤观,让他们来人将这公输慧领回,这般方才不伤两边的面子,也算个结果。我等皆是浊世之人,唯有先生出身亦是玄门,知道玄门规矩,不知先生可愿走这一遭,解开这桩尴尬?” 那松远先生沉吟片刻,方才道:“难、难、难,我虽说也是拜过师,但到底是个记名的弟子,山门中不曾有名册。如今若是上那大赤观去,人微言轻,只怕连个真人的面都见不着。如今只有回山门请动我师父,方才见得那大赤观的主持之面。”
许明闻言,道:“这般,次归山颇远,此事却不宜迟,待明日许明备下些礼物,便劳烦先生走这一遭了。” 松远先生点点头,便算答应,众人又喝了一阵酒,这才尽兴而去。 散宴之时,宋让故意慢了半步起身,瞅着那松远先生自先走了,方才慢慢悠悠跟了上去。 待到出了大院,却见天上一轮清辉,照的满地雪白,四处点点灯火,人语隐隐相闻。那松远先生正往住处走去,宋让跟了一阵,见周围无人,便在身后唤道:“先生留步。” 那松远先生闻言站定,回过头来,见是宋让,道:“原来是宋壮士,不知何事?” 宋让三两步赶上前来,道:“也并无多甚大事,只是闻听先生乃是道门中人,故此有些问题请教。” “哦?” 那松远道:“难得壮士还与我道门有缘,却请说来,常某若知道,定然言无不尽。” 宋让本不是个喜欢卖关子的人,闻言便道:“先生可知那云落山中神笏峰上出云观里有个黄元真人?” 松远闻言,眉头一皱,道:“倒不曾听说过神笏峰上有甚宫观,便算是有,却也不是甚出奇的去处。至于那黄元真人,道号却也常见,在下倒是认得几个,只多不在云落山中的宫观里,却不知道壮士要找的是哪一个。” 宋让听闻此话,心中一沉,暗道:“这松远乃是道门中的人,却也不曾听说这出云观。莫非那张倘诳我不成?”转念一想,又道:“便是那张倘诳我,我与他自来便没有甚么冤仇,却有甚因由?若只是那黄元真人乃是个隐士一流,这松远先生未曾听说倒也难怪。” 想到此,宋让便道:“可惜了我一个旧友托付,如今却是难为了。” 那松远先生闻言一笑,宽慰道:“在下也并非****之人,若有那避居俗世,专心仙道的真人,我不曾听说倒也不为可怪。壮士若是真有要紧之事,不妨自上门去,有无不是一目了然吗?” 宋让闻言,点点头,道:“先生所说甚是,见先生也是仙道之人,不知师门何处?” 松远先生闻言,脸上却露出寥落之色,喟然道:“我少年时,次归山五松观玉曾道长曾来我家借宿,父母待之甚为殷勤,他见我有些伶俐,便将我收为记名弟子。奈何在下仙缘不济,只学了三个月,师父便因故回山。彼时我父母在堂,无缘跟随,父母故后,颠沛流离,以至于沦落江湖,更加愧见师父,到如今到底连山门也不曾入。” 宋让听完那松远先生说完,心中也起了些唏嘘,道:“倒是宋让唐突了。” 那松远先生却一笑,道:“此乃陈年旧事,不说也罢。时候也晚,宋壮士若无其他见教,常某便回去了。” 宋让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道:“前几日那公输慧前来挑战,先生为甚不曾出手?” 松远先生闻言又是一笑,道:“若按师门中的辈分,我须唤那公输慧一声师叔,怎好出手?” 宋让闻言,这才了然,抱拳施礼,道:“先生好走。” 那松远先生便转身走了,宋让盘桓一阵,道:“不管哪张倘说得是真是假,却也要去看看。好在那神笏峰倒也不远,若真无此人时,也还赶得去天城。” 第二日,那松远先生便带着两三个寨兵,挑着许明打点的礼物,往西面次归山去了。 宋让在寨中又吃了几日酒,这才向许明道别,只说有桩要紧之事要去办,这边母亲想念娘家,两边都奈何不得,希望许明借人护送母亲回乡。 那许明闻言,当下答应派舟船护送王氏回乡,只是对宋让却是苦苦相留,奈何宋让定然要走,便也只得由他,又赠下许多盘缠,宋让也不推辞,皆都收下。 这日辞别了母亲,宋让便孤身往北面云落山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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