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 尾声 (第2/2页)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楚和失落。 而就在我们一起走出餐馆大门的时候,一抬头间我看到了温雅。她正背着画板从餐馆门前路过,乌黑的秀发在肩上一甩一甩的,映着夕阳的余晖折射出美丽的色彩。 她停下来,看到了我,看到了我身边的女人。 “姜云!你怎么在这?”她不无欢快地叫了一声,向我们走过来,同时望着沈太太问:“这位是谁?” “哦,这是我同事。”我立刻撒了个谎。 “你女朋友吗?真漂亮!”沈太太看了我一眼,赞叹中带着酸涩的味道。 “jiejie再年轻十岁应该更漂亮吧?”温雅脸上不带一点儿多余的色彩,笑着走过来挽起了我的胳膊,摆足了幸福小女人的姿态,却十分自然,没有任何过分之处。 我们三个寒暄了几句,沈太太便告辞离去,一个人拦了一辆车坐进去,迅速消失在大街的尽头。 我难免又有几分惆怅,但这惆怅很快被未婚妻的温言软语清扫干净。我本想告诉她沈万材出事的消息,只是一想到沈太太的处境突然便了无兴趣。温雅今天却显得格外高兴,也不知是不是我拿到酬劳的缘故。她提出晚饭去外面吃,于是我们挑了一家口碑不错的川菜馆。 温雅点了很多菜,多到我们连三分之一都吃不掉。她殷勤地给我夹菜,只是夹着夹着,突然眼圈一红,毫无预兆地哭起来。她却不擦眼泪,只是继续夹菜,继续往嘴里扒饭。 我一下慌了神,怕她被饭噎到,放下筷子把她的饭碗夺下来,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摇头,抽咽道:“没怎么。” “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我想爸。”她把身子投到我的怀里,肩膀一耸一耸,压抑地抽咽着。 这句话让我安心了不少。她可以有很多伤心的理由,前提是记起有关命理的一切一切。我害怕这些,无时无刻不在害怕。每次我都觉得自己是小说和电影看多了,总以为失忆很容易恢复,还好并没发现她有恢复记忆的迹象。她这阵子情绪很稳定,每天都笑得很幸福,除了今天莫名其妙地哭,突然想起了死去的父亲。 我搂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第二天我给她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教她使用软件作图。她从此就待在家里学习鼠绘,不再去外面给路人画素描,每天把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每天给我准备丰盛的饭菜。我能从她身上感受到越发甘醇浓郁的爱意,而我也全心全意地爱着她,只是脑海中偶尔浮现沈太太独自离开的背影。 一周之后,毕业离别的气氛越来越浓厚,班里组织同学们去唱卡拉OK,一个都不能少。因为允许带“家属”,我便带着温雅跟大伙一起去“同一首歌”刷夜,像我们这样成双入对的还有很多。 六月夜幕下的北京海淀,各种K歌场所都充塞着大四的学子,洋溢着离别的气息。我们男男女女三十来个人订了两个大包间,开始了最后的狂欢之夜。在那些单身汉们眼里,我们算是令人欣羡的一对儿。整个学校,没有几个女孩子比得上温雅的美丽和落落大方,她在众人面前一出现,就成了我抛弃露露的最好诠释。没有人知道我们这段关系的背后隐藏着多少故事,我也不想多做解释。 也有怀有恶意的目光。同学们都知道我找了个被包养过的女孩子做女友,只是由于我的缘故,没有人说三道四。温雅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们两个始终牵着手坐在角落里,看他们打闹表演,听他们唱歌,直到室长cao着一口广东味儿的普通话招呼我:“姜云,你们俩来唱一首,别躲在一边卿卿我我。” 在女生们的哄笑声中,我和温雅站起来。 放在从前,我是个麦霸类型的家伙,我的嗓音不错,没有太好的音乐素养,但是最起码不跑调,只是今天为了陪温雅,我并不想唱。我站起来抱歉地笑笑说:“你们唱吧,我今天不唱了。” “去唱一个吧,我还没听过你唱歌”温雅在我耳边轻声催促道,而后她挣脱了我的手,走向点歌台,说:“我给你点。” 当熟悉的旋律响起,室内交织着绚丽的彩色光线,我从室长手中接过麦克风,大步走到屏幕前面,只是视线落在屏幕之上却忽然愣住。 那是郑智化的那首老歌:别哭,我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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