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章让人无奈的重庆现状 (第2/2页)
在有沦为异族奴隶的可能的危险时刻的临时国度,竟然生活着三股截然不同的人。 思想进步积极抗战者,因生活所累而无力思考国家命运者,享受着国家财富却丝毫不对国家民族负责的掌权者。 这三种人共同生活在一座城市里,虽不能说完全隔绝,在各自的边缘偶尔有所交融,但是这决不是一个快要亡国的国家的政治中心应有的面貌。 卢家驹为难了!是的,他为难了。他能将这个样子画在画板上吗?即使画了出来,能够让人感动吗?能让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看到这一幕吗?卢家驹丢不起那个人! “这位先生,为何你的画板上到现在还是一张白纸!一个多小时前我路过的时候,你就坐在这了,现在我回来了依然没有开始。” 正当卢家驹不知道该如何绘制重庆这一幕幕的时候,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听起来让人非常舒服的声音,当然对方说的是英语。 从思考中回复过来的卢家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中年男子微笑的看着他。 国子脸,浓眉大眼,笑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再加上给人以厚重感和信服感的声音,让卢家驹不由自主的对来人产生信赖。灰白的中山装让这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有精神,而微微抬起的右臂又让他给人以另一种魅力。 站在他的面前,如临广博之大海,又如和煦之春风,为之折服而又如沐春风。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卢家驹立即被这个人的魅力所折服,不知不觉之中以极其恭敬的态度面对面前的这个人。
“这位先生,不是我不想画,而是我不知该怎么画。这个城市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分成了极不和谐的三个部分,而且是不分主次的三个部分。不管取景哪一个部分,都不能真实的反应这个城市的真实面貌!” 放下画笔,卢家驹站起来,神情恭敬,甚至带有一丝求教意味的回答了这个人的问题,并借此向这个人身后的几人看去,而用的却是汉语,非常纯正的汉语。 听到卢家驹这么一说,来人明显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远处的重庆街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但是在我看来,艺术家有自己的思想,自能以自己心中所想去进行取舍,而灵魂正义的艺术家更知道如何进行取舍才能够让自己的艺术对这个世界产生积极的作用。” 此人的一句话,让卢家驹的灵魂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仅此一句,此人便堪为自己的导师,不管是艺术领域还是在思想领域。卢家驹甚至在这一刻才完成了思想的启蒙。 “这位先生,我明白了。用一句古话来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知我是否有那个荣幸得知先生的姓名!” 看到卢家驹竟然如此的恭敬的向自己行古典师礼,那人深感意外。其身后的那些人更觉不可思议。 “只是一句一家之言,当不得先生如此大礼。在下周**,不知先生贵姓。” 周**拱手向卢家驹行了个平辈之礼,心中对卢家驹更加感兴趣了起来。一个白人能够如此精通中国文化,更无一丝这个时代的洋人普遍存在的高傲,仅仅从这两个方面看来,这个人都会是中国的朋友。但是周**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个百分之百的华人。 “哦,在下卢克。卡朋特,澳大利亚人。不过在下从小仰慕中华文化,所以在我的心中,早就将自己当作是中国人了。” 想到自己的外貌,卢家驹心中不由一阵苦笑,在这种面对一个值得自己崇敬的人的时候,却是以一个异邦之人的面目。 “在此之前,我去过一些中国的城市。有沦陷在日本铁蹄下的城市,如广州,市民虽战战兢兢,但却隐有一种抗争的火焰在燃烧。有依然远离战争第一线的城市,如成都,在民族的危急时刻,绝大部分百姓爆发出了火山一般的挽民族与垂危的热情。 但是在来到重庆之后,我看到的却是火焰,淡漠和丑陋的灵魂共存的景象。这让我感到极其迷茫,不明白自己该如何在这一张白纸上下笔,但是听了先生的一句话,我终于知道自己该如何完成这一副画了。” 说完,卢家驹再次坐了下来,张开他带来的最大的画纸,挥笔在白纸上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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