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十六年 (第2/2页)
能看到那雕像,也就是他的目的地。他感觉到自己慢慢变轻,脚跟提了起来;然后他用脚尖站着,一点重量也感觉不到。子安回头看着维尔娜,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然后他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愚蠢的男性!"维尔娜怒目道。"再试一次!如果有必要,一千次你也得给我试!"她将手伸向腰间的蛇首鞭。"如果你失败了……" 子安移开视线,咒骂自己。他自己的大意让法术失败了。现在,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也不再害怕被鞭打了。他再度将意志集中在雕像上,让魔法能量在体内慢慢累积。 维尔娜也知道子安最后一定会成功。他天资聪颖,意志坚强,比维尔娜所认识的任何人都要强韧;连法尔家族的其它女性都比不上。这孩子也很顽固,子安不会让这魔法把他击败的。她知道,只要有可能他将会一直站到饿昏为止。 维尔娜看着他经历一连串的小成功和失败,最后一次的尝试让子安从将近十尺高的地方摔落下来。维尔娜忍不住畏缩了一下,不知道他是否受了重伤。不过,不管伤势如何,子安还是哼也不哼地就继续回到位置上,重新开始集中精神。 "他太年轻了,"维尔娜身后传来一个评论的声音。她在位子上扭过头,看见布里莎站在背后,脸上依旧挂着恶狠狠的表情。 "也许吧,"维尔娜回答道,"但是如果不让他试试看是不会知道的。" "当他失败的时候给他一鞭,"布里莎建议道,边把腰间那柄六头的武器抽了出来。她爱怜地看着那鞭子,仿佛那是某种宠物,同时还让蛇首在她的腰间和脸上爬来爬去。"给他点灵感。" "把它拿开,"维尔娜气冲冲地说。"子安是我负责教导的,我不需要你帮忙!" "你应该注意自己和高阶祭司说话的口气,"布里莎警告道。所有的蛇首都是她意志的延伸,立刻杀气腾腾地朝向维尔娜。
"你最好也小心一点,马烈丝生母会注意到你是怎么样干扰我的,"维尔娜很快地回答。 一提到马烈丝主母,布里莎立刻就将鞭子拿开了。"你的工作," 她嘲弄他说。"你对这家伙太心软了。男孩应该是被训练的动物,我们必须要教导他们的地位。"意识到维尔娜的威胁其实不是开玩笑的,jiejie立刻转身离开。 维尔娜就给布里莎一个下台阶,让她不会太失面子。养母接着回头看着子安,他依旧努力的试着碰触到雕像。"够了!"她意识到这孩子已经累了,连脚都不太抬得起来,于是她下令道。 "我做得到!"子安对她大喊。 维尔娜喜欢他的决心,却讨厌他的语气。也许布里莎说的话还算正确。维尔娜把蛇首鞭从腰间解了下来。一点小小的灵感应该可以持续很久吧。 维尔娜第二天坐在神堂里,看着子安认真地擦拭着那裸体的女性雕像。今天他第一次尝试就浮起了二十尺高。 当子安没有转过头来,因为这次的成功而露出微笑时,维尔娜实在忍不住有些失望。她现在看着他飘浮在空中,拿着刷子的手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楚。她看得更清楚的是弟弟背上的伤痕,这是他们激发灵感的讨论所留下的痕迹。在红外线的视线之下,那些鞭痕清晰可见;因为原先具有绝缘作用的外皮被撕扯掉,露出底下温暖的肌肤来。 维尔娜明白体罚小孩的好处,特别是针对那些男孩。只有极少数的男性黑暗精灵胆敢对女性亮出武器,除非这是另外一名女性的命令。"我们到底会失去多少?"维尔娜不假思索地说。"像子安这样的小孩本来到底可以成为什么样的人物?" 当她听见自己竟然把想法说出口时,连忙把这亵渎的思绪赶出脑海。她渴望成为蜘蛛神后,冷血罗丝的祭司。这样的想法和那地位可不相配。她恼怒地瞪了弟弟一眼,把自己的罪恶感怪到他身上,边又拿出了她的刑具。 今天她又必须再度惩罚子安,因为他竟然让她兴起了这样亵渎的念头。 这样的关系又继续了五年,子安不停地清理法尔家族的神堂,同时学习黑暗精灵社会中的规范。除了女性在社会中的绝对地位之外(这个课程一向是用邪恶的蛇首鞭来作为辅助教具的);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有关地表精灵,也就是所谓妖精的课程了。邪恶的帝国通常会让以敌人的仇恨来让自身团结,而历史上没有比黑暗精灵更擅长这种事情的种族了。从卓尔精灵会听话的第一天起,孩子们就学会必须将生命中所有的错误怪罪到地表精灵身上。 每当维尔娜长鞭的毒牙撕扯着子安的血rou时,他就祈求妖精们通通死光灭绝。经过刻意灌输的恨意通常很难用理性来判断的。 子安迅速地回应主母的召唤,赶到她的身边,不需要布里莎的鞭子来催促他。他实在太常感受到这武器刺骨的疼痛了!子安不敢对凶暴的jiejie有任何复仇的念头。在他所受过的所有教训中,他对殴打她或是任何一个女性的后果都感到无比的恐惧,这种情绪让他害怕得根本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想法。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当他走入神堂中黑暗的谒见室时,马烈丝问道。 "不知道,主母大人,"子安回答道,下意识地注视着自己的脚趾。当他注意到自己永远不变的脚趾头时,忍不住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口气。生命中应该有比灰白色的石头和十根扭动的脚趾要精彩多的事情。 他把一只脚偷拔出短靴,在红外线的视线下,体热会在地面上留下痕迹。而子安的身手矫健到足以在一开始的痕迹消失之前画出简单的图画。 "十六年了,"马烈丝主母对他说。"你已经呼吸了魔索布莱城的空气有十六年之久。你生命中重要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子安没有反应,因为他看不出来这段宣告有什么重美的。他的生命只是一段永恒不变的例行步骤。一天,十六年,这之间有什么差别?如果母亲认为他过去的这段岁月非常重要,那么子安简直不敢想像以后十年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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