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进凤都（引子） (第2/2页)

   因为事前我好像跟你说过，这是一个上古遗留下来的巫族，所以你并不奇怪。因为你是那种自诩很渊博的人，并不想一惊一乍来表示你的无知。

    你并不想骑凤凰飞上城去，你觉得走在云梯上看风景那才美气。你是个很懂得经历的人。

    你有礼貌地对他说，“不用了，我走上去。”

    “只要十个凤币，很便宜了。”他又说，小脑袋瓜一摇一摇走到了你前面，“很安全的。”他很认真地说。

    你对他笑笑，摸了摸他的头，“我还是走吧，我想边走边看看。”说着你绕开他，开始上云梯了。在你的身旁也有一起走路的，云梯之上也有骑着各色巨大飞鸟的人。有个人居然在鸟背上大叫，引得你观看，你想，那一定也是个如你一般的旅游者。

    后面传来了那个小男孩的叫喊声，“先生，如果你累了，就叫我一声，我叫宁巫臣。”

    你回了一下头，对他点了点头。

    环粗如臂的铁链拉成的云梯，楠木梯板显然已经有些年代了，有的地方都朽成了一道道的深槽，但还是很结实，这本来就是一种很扎实的木材，而且这些梯道都是整根整根的楠木串在铁链上的。

    看着很短的路，其实是很漫长的。凤都城离地面就有二千多米，这斜道按理也该有七八里路吧。长长的云梯像一条从凤都城上垂挂下来的锦锻，那铁链就是锦锻的花边。沉重的云梯悬挂在半空中，中间因为重力和引力的作用，深深凹陷下去，当你以为再走上几百米就能看见路途转折向上时，却仿佛根本不是在向上走，而是向着某个低谷走去一般。

    走着走着，你失去了信心，你就后悔了——路实在是太长了。可能还有爬高的缘故，登高比走平路要累得多。

    你只是把头往下回了一下。云梯下那个小男孩就对你挥起手来，好像知道你一定不能走完这条云梯一样。

    你抬眼看看那些骑着各式飞鸟或坐着飞船向城里飞去的人，甚至还有人两脚间跨着根扫把——没搞错啦，这真能行？这只在西方的童话里才有的。

    不过在来凤都之前我就一再地告诉过你，只要是人想得出的，多半是有的。因为人总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就算是一个人说瞎话，也未必大家都说瞎话吧。所以只要是睁着眼看到的，多半是真的。

    终于你还是向这道长长的云梯妥协了。对着小男孩招了招手。

    那小男孩倒快，一个翻身上了凤凰的背，向你飞过来。

    最后在你身边停了下来，凤凰翅膀扇动的巨大空气流向你吹过来。宁巫臣自己先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你扶上了凤凰的背。

    “两脚夹稳了它的脖子，这样就不会掉下来。然后两手拿着这个——”他把凤凰那头上的长长翎毛塞到你手里，“就好像你骑马抓住的缰绳一样。”其实他刚才是怎么驾御这只大鸟的，你也看到了。你是那种观察力和接受能力都很强的人。

    你很有些激动，不但这种鸟对于你来说是一种传说，连骑上它都是不敢想的。但还好你并不是感到很新奇，因为这种主意在你和你以前的时代就有人憧憬过了。比如秦弄玉吹箫引来凤凰，最后和始皇的女儿飞到天上去了，等等。

    “那你怎么办？你是坐前面，还是坐后面？宁——宁——”你对小男孩说，但你一下记不住他的名字。

    “我叫宁巫臣。我不坐的，我有其他办法。”宁巫臣说。

    “你不怕我骑着凤凰跑了？”你带着一丝轻笑。

    “不怕，这是我招来的，你骑不走的。”他得意地说。

    凤凰带着你振翅向城上飞去。你回头看时，宁巫臣两手抓着一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老鹰的脚，吊在半空中在你身后飞来。见你回头看他，他对你做了个鬼脸。

    因为那老鹰不是太大，所以飞得很低，也不快，虽然不用走路，但两手吊着也不好受。你心里感到有一种虐童的惭愧。但心里想，到了城里，多给他点钱也罢了。后来一转念，这小子不是自己能招凤凰吗？干嘛招一只半大的老鹰，这不是故意在施苦rou计，想多叫我给钱嘛。

    凤凰的翅膀不知拍了七下还是八下，你就升到了凤都的地平线上。凤凰向着凤都的边缘滑翔而去，并安全着陆了。你不禁想起了庄子的“抟扶摇直上九万里”的语句。这感觉真是奇特呀。

    宁巫臣没多久也吊在老鹰的脚上飞了上来。

    他向你奔过来，你早已经从凤凰背上下来了——不，应该是凤凰的颈上。

    “感觉怎么样？”宁巫臣高兴地问你。

    “还行——”你想以此表示你并不是那种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人。“多少钱？”

    “十个凤币，如果是其他的钱，折成十个凤币那么多就行了。”

    你到凤都来，不可能不兑换一些凤币的。你数了十个给他。

    他拿在手里乐开了花，“还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或者你什么时候离开，我也送你下去？如果你需要我带路，也可以。不过是按时间算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