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独行万里路 恍然遇知音 (第2/3页)
但他还想负隅顽抗。 把身份告诉自己,岂不是增添暴露的危险? 这魔头到底是如何想的。 他心中浮起一连串的问题。抬起头来,看着对方。脑筋狂转,胡乱猜测。 “我的眼睛,” 李云憬说着,一双眼睛霎时间变的腥红,就如同那夜在银球之中,魏不二所见的一模一样。 她莫名轻笑一声,“你是不是已经看过啦?” 说罢,神情又冷了下来。 但这双腥红眼睛散出鬼魅的、剧烈的诱惑气息,已经让不二脑子里天翻地覆的,瞬时间浑身燥热,血脉快要爆炸了…… “这次考验,”她魅惑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本来就是为你而设。” …… 生命背负如此之重,已由不得藏剑一随心所欲。 “叫我如何放得下?” 他心内的矛盾,堪比此刻虚无空间中的情形。 他用心神唤来十余柄银光宝剑,如数道游鱼般在自己身侧急速环绕。 白色雾人驭使的光剑散出柔和的光,把整个虚无空间照得温馨明亮。 徐和带柔的剑气rou眼已然难见。 但就是无处不在,似融入空气之中,将他四周包裹的密密实实。 这些剑气与温馨的光亮,就仿佛师门之恩。 将他牢牢困在不可寸进的一隅。 倘使他一直沉浸在此间,很有可能终身无法窥及大道。 假若突破剑气,便可踏上正经的前程,追随自己心中所想,遨游天地之间。 但突破之后,如何去面对曾带给自己温暖和保护的光亮。 藏剑一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 但眼下的情形,剧烈的矛盾,天差地别的结果,让他不得不难以抉择。 暂时抛开这件令人纠结的事情。 再看四周徐和的剑意,也与自己格格不入。 “到底还是选错了光门。”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步入通灵境之后,藏剑一走的是永争魁首的剑之求魁大道。 这些温吞的,徐和的,不求上进的,以德感人的剑气,几乎求魁之道截然相反。 “倘使,我走的是剑之清风,剑之原野,剑之普照,剑之星空,等等之类,应该可以从这徐和剑气中有所感悟罢?” “说不定,”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李大帅当初布置这些光门,便有让我们每个人在此寻找自家机缘的暗意在内!” 假使入门之前,自己再谨慎理智一些,选择那道充盈凌厉剑气的光门,现今可能已大有收获。 又往深处去想,“通过考验,便一定要战胜这雾人么?” “未必。” 李大帅想寻到一位传人。 这便不必看谁的本领高强,只看众人悟性即可。 在这种情形下,说不定谁在虚无空间种领悟深刻,谁的机会便大一些。 他放目四周的剑气,没有丝毫值得自己去领悟的剑意。 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当初选择这道光门,为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突破考验,现今反倒成了作茧自缚之举。 “我处处争魁首,时时争第一。” “有时难免功利心过重,难不成落了下乘?” 弥漫在半空之中的徐和剑意渐渐向他靠拢过来,仿佛要趁着他道心失守的时分,将整个人彻底包裹进来。 在剑意触及感知的一瞬间,他猛然醒了过来。 温水煮青蛙,是最可悲的沦落。 他立时抛下所有杂念。 “我只争第一。” “我的大道便是如此!” 不管师门之恩如何。 不管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路。 也不管李云憬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管她最后会通过哪种考验选择大道传人。 “此番考验便我只争第一!哪怕只是第一个打败对手!” 心念及此,周身银光宝剑光芒盛到极致。 突降而至的大道顿悟,来得甚是巧妙,甚为及时。 他心中隐隐觉得,自己赢得最终考验十拿九稳了。 …… 张剑锋盘腿坐在地上,头顶的重剑散去青光,露出原本的模样。 剑身粗大笨重,没有开刃,并不锋利,浑身散着厚重粗拙的气息。 他对面同样盘腿坐着一个雾人,驭使一柄粗大的法剑,夹着浩荡的气势,与张剑锋的重剑激烈对撞。 “这雾人的实力明显会随着我攻势的轻重缓急变幻,怎样才能胜过它?” 虽然久战不胜,他面色却沉得很稳,心中不曾有半点着急,一如初始。 对于李云憬的真传,他并不是十分期待。 一来,对方走的大道与自己不是同路。 二来,他的镇海兽并非天生就有,而是专门为了此次宏然之行,从那神秘所在兑换得来。 所以,对于这套立足镇海兽的修行体系,包括修为升级,他不用像宏然界的修士这样,苦苦修行,时时刻刻努力感悟大道。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宏然界的功法和修行对他没有用处。 相反,用处极大。 但不管是提升修为,提高战斗力,还是获得功法、宝物、丹药、符箓、传承,甚至战胜那一队宿命之敌,等等一切,都不是张剑锋这次危险旅行的真正目的。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是孤独而神秘的。 他踏着沉重哀默的步伐,带着刻骨铭心的记忆,抱着无比坚定的信念,只身而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们等我。”他孤独地喃着。 脑海里还有几位战友的音容笑貌,空间戒指中还有最后的希望火种…… …… 魏不二猛地低头,从猩红双眼的魅惑之中挣脱出来,出了浑身的冷汗。 “原来,” 他低着脑袋,苦涩叹道,“那日在银球之内,你没有昏迷。”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意味着自己当时试图击杀李云憬的举动,也被对方察觉了。 “把头抬起来。”这是李云憬冰冷的声音。 不二犹疑一下,还是照做了。 才瞧见李云憬恢复了正常的状态。邪魅、诱惑、欲望通通消散一空。 双眼又变为深邃的漆黑色,仿佛先前的猩红只是一场幻觉。 “在银球中的时候,我的确昏迷了。” 她神色平静说道:“但如果连你掀开面具都察觉不到,我岂不是白活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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