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宫御寝_第一百章 寒风似剑摧心肝(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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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寒风似剑摧心肝(1) (第1/2页)

    夜幕迟迟落尽,黑云遮天的卫清变了风向,鬼哭狼嚎的哀怨声,不时从五龙门壁的缝隙中穿过。狂风倏忽一阵,卷起地上的落叶,与枯枝上凋零的残叶,向月又西竹宫的静湖面上刮去,一时波纹皱皱,锦鲤纷纷伏在水面上呼吸跃动。天昏地暗乍然而至,一弯银月盘,被溶溶的雾气遮掩的严严实实。

    翠微殿中的灯影婆娑摇晃,秦羽蹊用梅花纸罩,将一豆烛火拢在其中,侧身坐回榻上。

    重重帷幔的床榻上,淇璋兀自玩着手里的木陀螺,传來“咯咯”的笑声。

    云草从外回來,将醉眠暖阁的门紧紧关上,垂首走到秦羽蹊身边静静侍立。

    “王爷还在髻鬟宫?”

    “是,”云草稍稍欠身,又走到桌前,将温热的牛奶端到秦羽蹊面前:“奴婢摸着不烫口了,王妃先尝尝吧。”

    秦羽蹊拐了一勺,抿在舌尖,温度适宜,于是将忙碌不停的小淇璋摆正身子,弯腰喂她喝热牛奶,淇璋那一掐就出水儿的小脸上带着红彤彤的霞光,黑白分明的眸子还紧紧盯着手里的小陀螺,秦羽蹊喂了她两口,放下碗:“这也是王爷整的小物件?你瞧瞧她这副茶饭不思的样子。”

    云草摇摇头道:“是奶娘,王妃还记得陛下赏赐给郡主的,那几只楠木箱子吗?奶娘从中随手拿的,沒料到郡主喜欢得紧,连漆皮小鼓都扔了。”

    原來是昭衍送的……秦羽蹊垂下眼眸,淡淡地应了个“好”字。

    云草笑了笑:“陛下可能也不知小郡主的喜好,箱子里的东西大多是男孩子爱玩的,不过,一看就是陛下亲自准备的,沒有假手他人呢,这可是咱们小郡主独一份的荣宠。”

    她听闻,昭衍的惠妃添了公主,但昭衍不大亲近,自然不懂女孩子的喜好。

    她想起淇璋一岁生辰那日,例行“抓周”,夙恒在榻上摆了玉佩、胭脂水粉盒子、笔、点心还有小木剑,他们夫妻俩等在塌边,神情激动,仿佛淇璋一拿终身定。

    只见淇璋眼珠儿一转,似是心里在计较,须臾后,伸手向胭脂水粉盒子抓去,盒子玲珑鲜艳,淇璋十分好奇,但奈何味道太呛,淇璋打了个喷嚏,不满地扔开了,等候在一旁的夙恒提起心來,他私心想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淑女的,但显然淇璋不同意。

    紧接着,散落在枕边的翡翠狼毫笔、青玉玉佩也沒有得到郡主殿下的青睐,还险些被淇璋一脚踹飞,幸得秦羽蹊早早收起來,否则夙恒不知要心疼几日。

    漆木盘子上的桃心酥、梅子糕,喷香甜腻,十分诱人。但……小点心,淇璋打小就沒断过,遂不感兴趣,反倒是床榻边上,紫檀木的小木剑着实可爱,淇璋抱在怀里就不撒手了。

    夙恒很是诧异,紧接着双眼一垂,颓丧道:“璋儿啊,你父王我本想将你培养成诗词歌赋样样出彩的一代翩翩佳人,却不料,你心里记挂着要成为独霸一方天下的女侠,你真伤了父王的心!”

    淇璋眉头皱在一处,朝夙恒蹒跚爬來,嘴里咿咿呀呀的,很着急。

    秦羽蹊推开夙恒,赞赏地看了一眼淇璋:“做翩翩佳人有什么好的,一辈子待在绣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

    夙恒大惊失色:“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只担心淇璋的母妃,不要将我女儿引到歧途!”

    “哼!”秦羽蹊瞪了他一眼,豪情万丈地说道:“咱们玖昭国,泱泱大国,马背上得來的天下,什么叫歧途?准确点说,我们璋儿是巾帼不让须眉,长大之后必定成为称霸一方的女藩王!”秦羽蹊接着无视夙恒的悲戚,得意洋洋地赞赏淇璋:“真是我的好女儿!”

    一切都如秦羽蹊孕前所料,淇璋容貌上与她大为相似,性格中那份跳脱和张扬却像极了夙恒,若是耐心培养,将來必定不是甘于平庸的女子,更不会像她一样碌碌无为,一生只为儿女情长伤透脑筋。

    “哐当!”

    “什么声音?”

    秦羽蹊从榻上站了起來,与云草面面相觑,云草摇摇头:“莫不是廊下的灯被刮掉了吧?奴婢这就去看看。”

    云草出去大半天沒有回來,应不是掉了灯这么简单,秦羽蹊看着淇璋玩的开心,手心儿里的汗却愈发的往外冒。

    又等了片刻,云草才开了门迅速地闪进來:“启禀王妃,刚才是从髻鬟宫传來的声音,据说是城中司马府出了点sao乱,王爷在殿外站着说话,气得砸了东西。”

    “王爷最是好脾气,一定是司马府出大事了。”

    她批了衣服站起身:“你看着小郡主,本宫出去看看。”

    “王妃莫急,还是奴婢去吧,刚刚长泾大总管也在髻鬟宫前。”

    她停住:“也好,速去速回。”

    “是。”

    大司马承办军务,如今又一手联系朵甘族与朝廷之间的事宜,常常与粟城联络通信,是夙恒培养起來的,卫清旧人中最得力的臣子,平日相待不薄,应该不是司马大人惹夙恒不快……既然不是卫清的,那一定是朵甘族长那边挑起争端!

    大风萧萧,天昏地暗之际,正是发生事端最好的契机。秦羽蹊多年來浸yin宫廷,对争斗的预知越发敏感。

    这一次云草很快就回來了,只是跑來跑去,上气不接下气,一头髻发也被吹得散乱不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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