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望岁 第二十三章 劝诫 (第2/2页)
一些勋镇而已,怎么就不能学学太祖爷爷,来个一勺烩? 于是,朱由榔少见地大度起来,分别给刘文秀、周明磊下了旨意,大大褒奖一番,要他们一切以大局为重,并对明磊许愿,拿下九江,就晋封滁阳王。 滁阳王,什么东西!明磊一开始还不明白,听徐云持点了一句,立时就明白了过来。滁阳王是朱元璋洪武三年用来追封郭子兴的,上白纸黑字,“滁阳王祀典,太祖所定,曰无后,庙碑昭然”。 想干什么?无后!这不摆明了将来卸了磨就要杀驴吗?于是,请旨商量,是不是给个九江王算了。 朱由榔得到回复,可气得够呛!这个周明磊,怎么就不明白朕的苦心?你又不是宗室,给你个太祖时的异姓王爵,这是多大的荣耀?九江王!干脆你当陈友谅得了,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于是,恶狠狠地吩咐道:“拟旨,告诉惠国公,所授王爵,兹事体大,不容置喙,爱要不要!” 见朱由榔少有的强硬,明磊甚是烦闷。这些年来,万事都按照自己的规划一步步走过来,现在,就差尼堪死在衡阳,怎么能说变就变呢?万一偏离了历史轨迹,尼堪死不了,怎么办?尼堪不死,孙可望、李定国要是不能反目,怎么办?不反目,孙可望不降清又当如何? 就好像下棋,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明磊横下一条决心,老子就是不动,看你们能怎么着? 于是,不要说安龙府的圣旨,就是刘六、陈慎、徐云持等人,就象走马灯似的,围着明磊那是一个劲儿地劝。刘六、陈慎几个,是大谈现在军心思战,再说满清哪还有当年的骄横,能征惯战地都快死绝了,你看看反清的这几股实力,谁不虎视眈眈的,捷足先登啊!大哥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见明磊还是不为所动,徐云持也来凑热闹,给明磊细细分析,主公请想,如果不遵从孙可望,势必要和其翻脸,这可不是好时候啊!眼看着,刘文秀、李定国就要和他反目成仇了,此时不忍让,那这么多时‘日’所受的委屈不是白受了。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抢先占了云贵,将这些大西军活活饿死在四川。
“我不想着李定国吗?” 见明磊有了反应,徐云持再接再厉,又是一大套,说得明磊昏昏‘玉’睡。 出乎明磊的意料,最后一招,他们竟将阎尔梅从江西给搬了回来。明磊知道,黔驴技穷,只要扛过这最后一招,自己就胜利在望了。 对于阎尔梅,人家千里迢迢地赶回来,面子还是要给足的。用过酒饭,明磊又请文节先生书房用茶。两个人有一阵子没见面了,说了些没痛痒的话题以后,阎尔梅刚要张嘴,明磊将手一摆,“打住!我还不知道文节先生此来的用意,不必了,大道理,陈于阶、王遂东、徐云持他们说得太多了,估计先生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还是饶了璞麟吧!” 阎尔梅笑了,明磊就是这点好,都打下这么一大片家业了,说话办事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一点变化。可越是这样,阎尔梅就越明白,周明磊所图者大,否则,都到这般地位了,哪还需如此忍让、礼贤下士? 在外人看来,自己也就是周璞麟的股肱之臣,但绝不是心腹,许多机密之事,人家根本不叫自己参与。但也只有阎尔梅知道,天底下哪有股肱不是心腹的道理,这是明磊体恤自己,知道自己爱惜名节,所以,凡是那些拿不到台面上的事,决不叫自己参与,自己自然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地‘混’过去了。 待之以国士,自当以国士之礼报之。为了明磊的事业,阎尔梅自问还是尽心竭力地。这次,当然也不能含糊了,“璞麟,你口口生生叫我先生,老臣也就越回礼,要给你上一课。不知璞麟读过没有?” 明磊眼睛一瞪,心说,你这不废话吗?我这么大的学问,来广东都有几年了,再怎么样,入乡随俗,这也是能倒背如流的啊! 便没好气地答道:“自然熟知!” “我看未必!要说到治国之道,书里面只是反复提了两个字,时与势!” “时?”周明磊若有所悟地盯紧了阎尔梅。 阎尔梅面不改‘色’,“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云持他们整天围着璞麟转,竟没有想到璞麟所虑的不过是一个势字!都说时势造英雄,可时势、时势,一定是时在前,势在后,璞麟可不要本末倒置啊! 璞麟平‘日’总是将‘时变法亦变’挂在嘴边,说什么真乃旷古不变之真理。可现在,任谁都看得出,璞麟这是在逆时而动,难道又是一出叶公好龙,危险啊!” 这些话,阎尔梅原不打算说出来,伴君如伴虎,做事还是要留有余地的好。但谁知现在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也就不能再有什么顾忌了。刘文秀再怎么和孙可望不睦,那是人家大西军的家事。对于外人,连朱由榔都可以如此大度,明磊怎能出此昏招。阎尔梅了解明磊,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善如流,见自己这番话,算是被他听进去了,当然要趁热打铁了。 “璞麟是聪明人,怎么不想想,凭着现在咱们的实力,想建立什么样的功业会不可为!当年,‘潮’州城外大战李成栋时,可有什么势可以借用吗? 可不能多年以后,人变得越来越懒了,没了这股豪气,就算有再多的兵马、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 再说,有什么事,不是争来的比拣来的更珍贵,更硬气呢?” 明磊傻了,没想到还是阎尔梅最了解自己!看着呆坐在那里发愣的明磊,阎尔梅什么也没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现如今,公事已了,也该回府看看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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