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静安寺 (第1/1页)
“少夫人,少夫人……” 季悠悠掏了掏耳朵,这是幻觉吗?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 绿央和赵清水也听到了有人远远的呼唤,不觉一同望向季悠悠,季悠悠这才意识到,真的是有人来找她了。 所幸有人来了,否则这一晚上还真得呆在这个怪石林。季悠悠也顾不得形象,忙扯了嗓子大声道:“喂,有人吗,我在这里!” 赵清水和绿央见状,忙帮着季悠悠一起大喊:“有人吗,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那一头带着十几个武僧一路寻人的叶均山听到季悠悠她们的喊声,忙吩咐道:“她们就在附近,顺着声音和我一起。” 僧人们听了,忙应下,紧紧跟随者叶均山的步伐。 直到看到叶均山一行人,季悠悠这才放宽心来。她虽然知道自己此刻是有力气保护三人的,但是这样暗无天日的林子,时不时冒出来的野兽,也已经让她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也不顾之前与叶均山的别扭,只兴匆匆跑过去。 等等! 就在季悠悠兴奋地差点抱住叶均山的时候,叶均山本能地后退了两步,挡住了季悠悠。又因着季悠悠身上的腥味,更是上下打量了她,竟然是如此狼狈的模样,不觉皱眉:“你身上又脏又臭,离我远点。” 季悠悠的兴奋之情骤降,只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叶均山没有回答季悠悠的话,反而是望了季悠悠身后一眼,只见地上躺着一只死狼,而季悠悠也是全身血淋淋的。他微微有些狐疑,只问道:“你们遇到野狼了?你们制服了它?” 叶均山的话中带着明显的不解,显然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有这样的本事,而其中唯一的男人赵清水也受了伤。 季悠悠一听,脚底有些虚浮,只讪讪道了句:“我打死的。” 叶均山理都没理会她,淡淡道了句:“是吗,呵呵。” 所幸他们三人也是没事,他也没打算刨根问底,反正季悠悠的话他向来是不信的。只是对身后的武僧道:“师傅们,那一位是车夫,估摸着受伤了,劳烦师傅们轮流着扶他一把,夜深雾重,又有野兽出没,咱们还是赶紧赶回寺中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其中两个武僧往前几步,三两下就把赵清水抬了起来,又对着地上死去狼流露出了无限的怜悯之情。 佛门弟子,果然慈悲为怀,季悠悠有些尴尬地朝他们点了点头,陪着笑,又连声道:“谢谢师傅,谢谢师傅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意,当然,除了对他——叶均山! 季悠悠和绿央相互搀扶着,僧人们拿着火把,一行人终于安全抵达了静安寺。 ※ 静安寺 深山藏古寺,初日照高林。 对于季悠悠等人路上出事的事儿,叶均山只说是马匹受了惊,甩开了车夫,一行人只得兵分两路,他即刻赶来寺中求救援,说的有模有样,加上人儿都安全着,兆氏倒也是没有多说什么。 赵清水被方丈安排在一旁的厢房里头暂时休养着,寺院中的师傅也说并无大碍,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又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只需休养几天便是。 季悠悠念及叶均山虽然见死不救,刻薄冷漠,但在最后还是将功补过,带着人去找她们,也算救她们于水火之中,心里也有些动容,只端了一盆小僧送过来的素馒头,轻轻扣了叶均山的禅房。 她季悠悠是什么人?赏罚分明、是非分明!既然他有恩于自己,哪怕她不待见他,也该聊表感谢之意。 “进来。”迎接季悠悠的还是叶均山的冷言冷语。 季悠悠顿了顿,顺手把馒头递了过去,只道:“这是寺院的师傅刚才给我送过去的,我和绿央吃不完。” 感激的话说不出口,感谢的事情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季悠悠觉得,自己亲自递了馒头过去,她的言下之意,叶均山应该也是会明白的吧? 叶均山并未在意,只是瞄了一眼,继而道:“我不想吃,你拿走吧。” 季悠悠转身,微微嘟了嘟嘴巴,就这样被拒绝了,实在有些不快。 她这已经算是主动示好了,他偏偏还是这一副清高自诩不放任何人在眼里的高傲样子。
叶均山这个人真是不识好人心啊,不吃拉倒! 见季悠悠要走,叶均山顿了顿,才缓缓道:“对了,沈怀璧,我不喜欢别人来打扰我,以后你要没事,不要来找我。” 季悠悠实在理解不了叶均山的思维,明明可以相安无事的,他为什么时时刻刻都要找茬,每次都要让自己忍不住发飙。 靠啊,他到底是什么人啊?这扭曲的性格是怎么长成的啊? 季悠悠一字一句道:“明!白!了!” 虽然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叶均山明显看到季悠悠那冷然的眼神。 那眼神,就像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分明就是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把这些馒头都一个个塞到叶均山嘴巴里的节奏。 叶均山似乎也感觉到季悠悠表情中明显的不快之情,他并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如此喜怒形于色,只是狐疑地望了她一眼,见她丝毫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才又道:“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再见!”季悠悠摔门而出,震得窗户也微微抖了抖,叶均山有些无语季悠悠莫名的怒火。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觉得有些不解。似乎自己的言语总让她恼火和生气,两个人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沟壑,就这样一个暴躁、无聊、易怒、甚至是愚笨的女人,怎能当他的妻子?他又要如何与她共度接下来的余生? 他已经尽力在适应现在的生活,可是要他如何接受自己从主宰苍生万民的帝王转换成一介布衣的身份? 在他看来,这一切荒唐而可笑,一介富贾商人竟然是他的父亲,一个无知妇孺做了他的母亲,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正房妻子。这些人,都是粗鄙之人。 难道这一切,是上苍对自己的惩罚吗?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不要这样的生命。 微微阖目之间,还是前世的记忆翻滚。也许他注定回不去了,而他现在只能是叶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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