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闲话 (第2/2页)
了好几个洞。让我用希布给补上了。”苗桂花说,“你这是给谁做的鞋?” “俺爹。”廉瑛说。 “你那个兄弟还没娶老婆啦?”苗桂花问。 “就他那样,谁愿意嫁给他。”廉瑛说。 “结婚的事,可说不准。”苗桂花用胳膊捅了捅廉瑛,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说,“你听说了吗?王利发家的苗苗退婚啦?” “俺有不是聋子。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啦。”廉瑛说,“再说,这事都过去好几天了,也不是啥新闻了。” “你知道为啥退婚?”苗桂花问。 “俺听苗苗家娘说苗苗嫌小朱太女人了。” “她家当然这样说了。” “你又听到啥了?” “俺这是千真万确。”苗桂花一本正经地说,“不是苗苗给人家退婚,是人家给苗苗退婚。上次瞎子在咱庄唱戏的时候,何能同小朱打起来了。小朱家爹来咱村打听了,知道了苗苗跟何能有一腿。人家能愿意?” “你这才瞎说。俺看苗苗不是那种人。” “你可不知道。这事俺最清楚。”苗桂花说,“上年的秋天,俺去地里砍草,亲眼看见何能趴在苗苗身上。俺咧个娘,俺做梦都没想到他王利发家闺女能浪荡。” “俺也听说了。”廉瑛说,“不过俺听说当时苗苗被长虫吓住了,何能帮她把长虫弄死。” “你一定是听巧云说的吧。她自家闺女的事情她能不往好处说。你是知道,我和巧云在一块的时候最多了,她是啥人俺最清楚。她巧云为闺女时就跟人家跑过,她闺女这是随她。” “行啦,行啦。别瞎说了。苗苗还是个大闺女,这话咱可不能往外传。”廉瑛说。
“俺是那人?俺就是看着你人好,俺才告诉你。平时俺才不说这事。”苗桂花说,“再说,咱村里见不得人的事多着呢,他王利发家这点事也没啥好说咧。” “你这是话里有话。”廉瑛说。 “俺就是话里有话。”苗桂花说,“也不知道能巧。上次咱村里修庙时,王文成让俺家满仓帮着挖地基。也不知那么巧,满仓挖出来一个黑……” “黑啥?” “也没啥。”苗桂花说,“俺家满仓挖完地基,回家时,你猜看到啥啦?” “鬼?” “你才见鬼了。”苗桂花打了莲瑛一巴掌,笑着说,“俺家满仓看到王土改了。” “那有啥?” “有啥?你听俺说完。俺家满仓看到王土改从他儿媳妇文秀家出来,还提着裤子。俺老早就说了,建生不该喊土改爷爷,该喊土改爹。” “这话你才不能说咧。”廉瑛说,“人家建生都十七八了,快要订婚了,你要是把这个闲话传出去,俺猜王土改一定把你活剥了。” “看你紧张咧,俺就是给你说说。俺才不往外传咧。” 两人说话间,街上传来一阵rou香。在这个肃穆而又干净的雪天,显得格外惹人。苗桂花身吸了两鼻子,说:“这大雪天的,谁家煮rou啦?” “是啊,闻着像是羊rou。”廉瑛说。 “俺闻着不像羊rou,没有羊rou的那种膻气,倒像是狗rou。”苗桂花说,“俺家满仓,出了名的抠门,过年的时候也不舍得买猪rou,俺嫁给他真是倒了大霉。” “相不中就和他离婚啊。”廉瑛笑着说。 “离婚?和你一样做寡妇啊?”苗桂花的话让两人都很尴尬。沉默间,虎子端着一个洋瓷盆子跑来。 “娘,娘。快帮帮我。” “短咧啥,能大一盆子。”廉瑛忙放下鞋底,快步走出堂屋。从虎子手中接过洋瓷盆子。说:“谁给你的?能些rou?” “俺二大爷。”虎子伸手从盆子里捞出一块rou,张大了嘴往嘴里塞。廉瑛已经把rou端到堂屋,放在桌子上,苗桂花伸长了脖子,看到洋瓷盆子里满满的一盆子羊rou和白菜。那个香啊,让苗桂花一直吞口水。 廉瑛从盆子里捞出一大块rou,递给苗桂花,说:“嫂子,给你一块。” “俺不吃。”苗桂花说。 “哎呀,在俺家还客气啥。拿着吧。”廉瑛把rou送到苗桂花手里,苗桂花半推半就,接过了羊rou,放到嘴里,撕了一口,说:“还别说,你家二哥煮的这rou真筋道,还有着盐,放的也正好,不咸不淡。” “你看看,给这么一盆子,俺和虎子也吃不了,要不给你挖一碗。”廉瑛说。 “够您娘两吃的呗?” “啥够不够。解解馋。”廉瑛起身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碗,挖了一碗,说,“也不多,给您家的留根吃。” “你这,让俺说你啥好。也别怪俺脸皮厚,俺就拿着啦。”苗桂花接过碗,转身对虎子说,“虎子,走,跟俺回家。俺家还有瓜子,俺给你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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