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宫罪妃_第七章 悲祈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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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悲祈天 (第1/1页)

    那位姑娘继续嚷着:“你们刚才没听见那婆子说的话吗,她说死,她是说我们都是要死的。我们,已是没活路了!”

    这话一出口,有几个就先哭了起来,结果带动几乎满屋子都哭了,嘤嘤呜呜,甚是悲戚,尤其在这石云宫中,像是一群同被关在一具大石棺中的闹鬼乱魂。

    月苏儿的眼泪越发汹涌地落下来滴在手中的馒头上,不断地晕开再晕开。恒惜搂着她,本是要安慰,结果两人都抱头痛哭起来。

    在这里的,也许最疑惑的就是我。我至今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会被关在这里。瑶国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呈王,竟让我落到这样的境地。

    可是,明白了又能怎样,我们这些人,终究是被利用的。甚至连帝王间的棋子筹码都算不上,直接就送上死路,和祭祀用的牲畜有何区别?

    可笑魏将军在临走时还要我小心呈王,何来小心?现在好了,都免了,真是一身干净呢。

    我蓦然低头,发现手上****一片,不知是冷汗还是从脸上掉下去的眼泪。

    那姑娘还说了什么我都听不清了,但最后几句就那么撞进我的耳朵。

    “呈王长空焰自篡位以来,残暴无道,视苍生万民为粪土。是故天下难安,战乱不休,叛军四起。自古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等残暴之徒他日必遭天地共戮!”说着她举起一碗石铺上的白水便三五口灌了下去,豪爽地如同男儿一般将碗向地上砸去,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擦擦嘴继续说:“我秦家是大荆国的世代忠良,我秦昔玮向来就不是等死的性子,纵是死,也是自个儿把脖子送上断头台的主儿。这算什么?我不能在这活棺里辱了我父亲的颜面和我大荆国的颜面!我现在就出去,这鬼屋,连守卫都不肯在这守着,岂是我待的地方!姐妹们,若我今天一出去就死在外面,你们中,后我而死的,生前为我烧一把纸,让我在路上别太寒酸。若是我平安无事,便到那大殿上去和呈王理论一番,兴许还能替姐妹们争得一条生路!”

    说着挥袖便要出去,就在她的脚要迈出门槛的时候,我想起那字符和那天侍卫们警告我们的话,顿时不知哪来的胆子,竟大声叫住了她,我向来是在人群中连话都很少说的。

    见她一双悲愤的眸子直视着我,我的声音又小下来:“jiejie,那门口有字……”

    我想告诉她的是,那门口写着“擅出者死。”

    谁知她竟笑起来,豪爽中不乏艳丽。她问我:“meimei,你以为不出去就不会死了?”

    说得我怔在那里,是啊,总之要死的。

    她的语气又温和下来,对我说:“meimei如此年轻,也许老天会派个贵人保你活下来。”说到这里,又抬头向大家说道,“今天在这里的姐妹,若谁能有幸留得命在,有朝一日长空焰这个暴君遭到报应,但求告我亡灵,叫我得以瞑目。”说到这里又像男儿一般抱了抱拳,但是话语的声音几乎全哽在喉头无法喷出,眼泪却终于汹涌起来。

    那一抹丽影决绝而去,再没有回头。坊内哭声更大了。

    我突然想起了母亲,还有那些刚被我扔出窗外的贴身之物。

    那老嬷嬷刚走以后,我担心她又突然中道返回,便没有去寻。此时应该不会再来人了。

    于是绕到坊后,全看见那些荆棘竟然交织的如此缜密。用手一拨,便钻心地疼痛,血立即就从刺裂的伤口中渗出来。我撩起裙摆包着手,将那些荆棘一把把扯开,依然会有长刺扎入裸露在外的手腕,而且那裙摆垫着手甚是碍事,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暴躁和恼火,索性扔下裙摆,裸着一双手生生在那些杂草上撕扯起来,血顺着手掌蜿蜒而下,粘挂在枯黄的草杆和衣裙上,腥红刺目,随着那钻心的疼痛,眼泪便又止不住落下来。等我终于挪到窗下的时候,手上已满是血,衣裙也刮破了不少口子。

    那些饰物都完好,簪子,镯子都如我期盼的那样,挂在草杆上,耳坠掉落在地上,却也没事。

    没事就好,谢天谢地。我将它们捧起来亲吻,越发泪落不止,窗子里还是哭声不绝,旋绕腾升,弥漫上灰蓝的苍穹。

    我将那些饰物和着血水埋进窗下的土地里,我生死未卜,定是不能将这些东西带在身上,它们比我的命重要,它们出自瑶国,纤尘不染,带着瑶国山水的芳香,还有母亲的味道。

    埋好之后,双手已经血污不堪。我抬头看那苍黄的天,虔诚拜了拜,母亲说过,对天,要虔诚。

    我想起昔玮临走时说的话,也许我会有贵人。

    贵人?我在这呈国无亲无故,哪里来的贵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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