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夜丧 (第1/2页)

    九十八夜丧当下贾琏与黛玉两处，各自匆匆打点行装，贾母又命人备下船只仆妇等。一后，便辞别众人，齐齐往扬州去了。黛玉这一走，别人犹可，宝玉第一个不自在起来，成郁郁寡欢。便是在姊妹丫鬟行间，也不如往那么有兴致了。唯有无人时，拿出当自黛玉处讨来的荷包，玩赏一番，又贴放好，似可聊以解怀。晴雯等见他如此，自是千万百计引着他顽笑，后来见实在不成，袭人因说道：“虽是快放年学了，到底还有几的功夫。俗语云善始善终，你既在学里，可得好好用功。否则一年到底了，却只得先生评你不上进，到时纵然老爷不生气，自己又有甚么意思呢？”宝玉最不喜听人说这些，但听袭人抬出父亲来，却也无可奈何。兼之近来在家中做甚么都没兴致，因想，倒不如借机在学里发奋一番，博个年终时父亲高兴，阖家欢喜，倒似不错。主意打定，立时便发奋起来。如此过得几，又说如今天短长，正该念起夜书来，才不辜负了光，便缠着贾母，请她给自己腾间书房，好与秦钟一起发奋。贾母如何不晓得他的子，.因说道：“你这猴儿，致上来，以苦为乐，还欢欢喜喜。若是兴头一去了，立时恨不得有多远逃多远。如今又想翻花样了。依我看，你有这些穷折腾的劲儿，不如白天多读些，也省得夜里煎熬伤。”无奈宝玉正在兴头上，见贾母不.，便一昧软语哀求，做尽水磨功夫，总算说得他祖母点头。因彼时已是掌灯时分，凤姐早歇下了，只得留待明再说。不想这夜间，报丧的云板便.响彻了两府。阖府惊醒，都忙问是何人去了。探心中有数，因想到后的光景，只觉心中沉甸甸的。值夜的丫头见她神凝重，只当是她被吓着了，忙去叫醒牛嬷嬷等几个年老知事的嫂子来相陪。稍顷，便有人来报丧，云道是东府的蓉大没了。.彼时众人睡意全无，迎也因心里惶惶的，遂带了司棋过来，同探一起坐着。瞅着外头连灯笼也照不亮的夜，愣愣说道：“三meimei，蓉儿媳妇好好的，怎的说没就没了？”不独是迎一人有此一问，府中其余人等，无论上.下，心中也正大半疑惑此事。探自是知道原缘，却不能说出，只得扯了个谎：“不是病了这些子么，听说请过一个极高明的人来诊脉，谁知还是不成。”迎道：“这些我自然知道，我只奇怪，蓉儿媳妇素.从未听说有甚症候，怎的这一回竟是来势汹汹，一下就去了。”探无言以对，.迎也不再说甚么，两人一道坐着，忽然想起惜来，忙打发人去问话。不多会儿下人回来，禀说惜未醒，仍睡着。闻言，迎笑叹道：“还是四丫头好福气，安然高卧。”探暗想未必，因之也不曾附合。两人默然对坐，直至天明，长辈房中过来传请，方梳洗了预备一道往宁府去。不想惜房中的人回说，四姑娘体不适，今怕是去不得了。众人听闻，只道惜素来与秦氏亲厚，乍闻她病故了，连惊带痛，一时撑不住也是有的。忙乱之际，也顾不上细究，只着丫头过去安慰会话儿，这边仍是与王夫人等一道过去了。宁府这边哭声震天，为年节备下的彩灯已尽皆取下，阖府一片白幔白衣。映着冬的惨淡头，看得人心里也是一片凄切，大节下的闹喜庆劲儿早是dàng)然无存。因府中往来吊唁问丧之人络绎不绝，尤氏又犯了旧疾，贾珍哭得同泪人一般，无暇他顾。虽有族中几房叔侄领着几个管家奔走招呼，仍觉应接不暇。少顷秦家父子过来，又添个秦钟大作悲声。众人安慰着这个，顾不上那个。正招呼着旧客，转又报说来了新客，其忙乱处，可想而知。王夫人见这一派乱哄哄的景象，唯恐外客委屈了宝玉同她姊妹们，命她们敬过香后便回去。迎探依言去了，宝玉因恐秦钟伤心过度，便执意留下来，陪着秦钟痛哭一场，方半拉半哄，带他一并过去。出了这等大事，不但合族俱知，梨香院的薛姨妈等人，自然也早知道了。当下打发人往铺子里一说，着精干伙计采备了东西，天一亮便着薛蟠着来。薛蟠同探一样，于红楼并不甚精，只是记得些有名掌故而已。但贾珍与秦氏的一段私密，却亦是记得的。先时还不觉着怎样，这来安慰时，见贾珍那从未有过的伤心模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