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天欲雨 (第1/2页)

    却说老天阴沉了半夜的脸，到了三更时分却又是放晴了，星斗与弦月点缀在夜空黑缎上，诉说着寂夜私话。哪曾料，到了天明时分，天气却是又一反常态的阴沉了起来。

    颜舜华与芸香早上醒来都觉得身上凉凉的，赶紧将年前的一件破夹袄穿在了身上，穿戴叠被后才赶到尉迟氏房间去侍候尉迟氏起床。她们进房间的时候尉迟氏已经醒来了，被子也叠好了，正拿着昨儿颜舜华与芸香做好的护膝之类的穿戴，颜舜华瞧了，忙走上前，帮尉迟氏穿戴好，芸香则去端来洗漱用的东西。

    一时，两人合力服侍好尉迟氏，芸香又体贴的将尉迟氏送到院门处，颜舜华则选择留到屋内，擦拭桌凳，扫地除尘。

    浣室派来的那名小厮已经赶来了，正等候在篱笆门处无所事事时，忽抬眸瞧见扶着尉迟氏迎面走来的芸香，但见芸香肤若凝脂、眼若杏眸，虽身体瘦弱，又一副还没发育好的清瘦模样，可是依旧让人看了不免眼前一亮。

    那小厮显然是不知礼的，亦或许也知礼却觉得如今颜家孱弱犹不胜他，便眼光放肆的猛盯着芸香狠狠的瞅了一阵，那眼神恍若想把芸香看光一般，芸香不免羞怯，低下头去轻轻唤尉迟氏一声：

    “干娘——”

    尉迟氏本来正有点心不在焉，故而也没瞧见那小厮灼人的眼光，听了芸香的轻唤猛一抬头瞥见小厮肆无忌惮的眼光，心中油升一阵怒意，正欲出口训斥几句，话到嘴边却又忍了下来，只在心底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伸手拍拍芸香，又倪了一眼那名小厮，沉声道——

    “外面冷，仔细冻着了，快回屋去吧……”尉迟氏心念转了一下，又补充一句，“快去吧！免得姑娘一人在屋里孤单，她病着，心里肯定不好受……”

    芸香听了不免疑惑，拿眼去看尉迟氏却发现尉迟氏颔首垂眸，怔了一下，道：“那孩儿回了，干娘路上小心……”

    尉迟氏抬眸冲芸香点点头，又挥挥手示意她快回。

    望着芸香走远的背影，小厮有些恋恋不舍，尉迟氏瞧了，更是皱眉：“扫红，我们也走吧！晚了会迟了，不好……”

    那名叫扫红的小厮方收回目光，应了尉迟氏一声，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道：“方才那名姑娘长得可真俊，不知许人没……？”扫红顿了顿，换做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我也是随口问问……”

    一丝不悦快速的闪进尉迟氏的眸光，却是转瞬即逝。

    尉迟氏再抬眸，眼神已经换做了一副无可奈何的哀伤，轻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也可怜，说起来，都是背了我家姑娘的亏，上面严令说了她要与我们家姑娘一样，罚为终身不得嫁……”她说到这里，拿眼梭了一眼扫红，又抬起衣袖垂眸做一副拭眼角的样子，又伴着叹了几声气，柔声道，“索性这孩子心静，又年纪小，不知道难过，我这心里才好受些……”

    扫红听了，唬了一跳，他虽不知上面到底有无严令颜家姑娘不得出嫁，但是那个“假称有女美貌”一离奇罪状却是闹得沸沸扬扬，又想到这话从尉迟氏嘴里说的，不免已经信了三分，但再见尉迟氏眼中泪光盈盈，更是又加深了几分，只是想起芸香的美貌，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一时也只得惋惜的唏嘘一阵，大步向前走去。

    尉迟氏见扫红转过身去，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六七个铜板，犹豫了一下，又再多掏出五六个，捧在一起追上了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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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芸香回了屋里，诧异的将尉迟氏的话及扫红无礼的情形给颜舜华重复了一遍。颜舜华听了，心中了然尉迟氏的想法，想了想，认真的冲芸香叮嘱道：“既如此，以后你还是不要去送母亲到外面的好……”顿了顿，又道，“我想母亲也是这个意思……”

    芸香想到扫红让人不自在的眼光，点点头。

    一时，两人洗漱好，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