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越州二三事 (第2/2页)
人生地不熟,没有作怪,只在街上闲逛。 不料这闲逛也能逛出是非来。 颜家小公子颜如七在越州向来盛名。且不说他相貌清雅,姿态翩翩,文采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当年越州州台庆寿,颜家小公子在席上随意奏了曲春日吟,那叫技惊四座,从此后不断有文人雅客与之结交,斗斗诗,弹弹琴,这名气就越来越大了。 这一年,颜如七才十五岁。 白襄尘初遇颜如七正是开春,颜如七呼朋引伴在街上行走,时不时与朋友谈笑,那风采让街上一半以上的人闪了眼。 白襄尘只觉得这个少年清清淡淡,偏又神采飞扬,姿态优雅别有一番味道,不禁想到京里贵少们养的男宠。他一向任性,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此时正无聊得紧,于是上前拦住颜如七,咧嘴就笑,“你叫什么?以后跟了爷吧!” 白襄尘自以为以白家的身份,说这话那是恩赐,不禁洋洋得意等着颜如七谄媚的靠过来连声答应,谁想到等到的却是颜如七气得发青的脸,以及他朋友一拥而上的拳脚相向。 白襄尘自小练武,自是不能吃亏,于是展开了手脚打架。可是双拳难敌四掌,虽然面对的都是文人,最终还是被打得很惨,躺在地上动动都痛。 颜如七冷眼走过来,狠狠一脚踩在他胸口上,嚣张的说:“就你这样,想跟了爷,爷都看不上!”颜如七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也确实有生气的理由,但坏就坏在白襄尘不是个普通的人。
颜如七招呼一干人转身就走,白襄尘啐了一口血水撑着起身,狠狠地叫了句:“你给我等着!” 白家是大胤王朝有名的贵族,白家三公子被人教训成这样,哪里能善了?白襄尘回去之后一句话也没说,紧着就联络越州各方势力,将本就家道中落的颜家整得简直活不下去。 颜如七后来自然知道与白襄尘结了仇,但此刻颜家已经走投无路,他心中害怕,整日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本以为这回死定了,谁知道过了两天突然没了动静。颜家的老人们说最近晦气,给颜如七迎娶了一门媳妇,长的如何如何好,才情如何如何高,日子都订好了就等着拜堂。 当时颜家的大公子颜益樊已经离家多年,颜如七找不到人商量,只好同意。谁知新婚夜本是喜庆事,却成了他一生的噩梦。 他新迎娶的妻子昏睡在一边,而他被白襄尘狠狠地按倒在床上,嘴里喂了东西,整夜任人摆布。 清晨第一道阳光撒进来的时候,白襄尘一脸邪笑的看着全身无力的颜如七,眉毛一挑,道:“我当是个傲气的,看来也不过如此,呸!”一口唾沫下来,解气得很。 新娘悠悠转醒,一声尖叫,亲朋好友一窝蜂推门而进。 那该是怎样一副悲惨的情景,本该是新郎的颜如七满身伤痕,泪迹斑驳,秋水般的眸子绝望而无神。 人们都震了,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屋里惊得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白襄尘在门外凑出半个脑袋,拍着门板哈哈大笑。 整个世界轰然崩塌。颜如七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跳起来冲出去,光着身子一头扎进院外不远处的湖里。 白襄尘的笑容凝在脸上,眼睁睁的看着湖面扑腾的水泡,一声“该死!”跟着跳了进去。 他虽顽劣,却从未惹出过人命。大胤王朝男风已盛,他哪里想到颜如七烈性至此,衣服也不穿就投湖自尽。 好不容易把人捞上来,白襄尘慌慌张张的脱了湿透的外衣给他盖上,转身抱人进屋,扯着嗓子喊:“愣着干什么!叫大夫来啊!” 大夫来了,药也灌了,人也醒了。 白襄尘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颜如七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但他就是坐在床边不走,颜家的人也不敢前来打扰。 让他说对不起不现实,他估摸着若颜如七要打他一顿他肯定不还手,但是一条,他颜如七不能再寻死。 却不料一个心思忐忑,一个满脸茫然,颜如七皱着眉头道:“你是谁?” 愣了半晌,白襄尘哈哈干笑,当下起身摆手,“没事没事,你不认识我!”说着拔腿就跑,再不敢往后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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