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喜事 (第2/2页)
心放你走也不能够了。我只怕你今日又和他顶撞了,今儿个他们兄弟好容易聚一回,正在兴头上,怕你去了得罪他,因而在你去吃酒之前,先跟你说了这话,他并不是没有将你的话放在心上,你这去了,可千万别再跟他顶嘴儿了,他近来也烦些,若是真惹恼了他,吃亏的还是先生!” 林旋儿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也知英介生来耿直,若不是真有其事,只怕他也编不出这样话儿来,便叹了一口气,心中只想,原不是她想和他顶嘴,只是那三爷实在惹人厌烦,野蛮了些儿,她也知道,那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便轻轻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英介这才放心一笑,又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林旋儿转身便往回走,英介慌了,忙跑到她前头,诧异地问:“先生哪里去?” 林旋儿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才道:“家去。” 英介听了,又急了,忙道:“不是要过去吃酒么?怎么又回去?若是方才英介的话得罪了先生,英介这里给你赔罪,先生莫怪!” 林旋儿听了,笑道:“不要想得我那么小气,先前的事儿我早不记得了,只是我今儿个去赴宴,不过为的就是这个,方才听你说了,这也不是个说话的好机会,便不必去了,等明儿个他一个人的时候我再去吧!” 英介听了,便才又笑道:“既是这样,那我就回明了三爷便是。” 林旋儿想了一想,自己真想从这出去,还是要靠这三爷,人家纡尊降贵摆明了来请,自己还不去,也不合礼数,这会子一下子把话透了,反倒得罪人,白糟蹋了英介的一番好意,便对英介道:“可别说我不想去,就说我到园子里逛去了,一时找不到便是了。”
英介听了,应了便要去。 林旋儿忙叫住他,英介躬身问:“先生还有何事?” 林旋儿笑道:“你们这次回来,多早晚要出去?” “不知道,只怕也快,外头的事儿还没完,只是三爷半年没有回来看来老太太,回来一趟。”英介如实而答。 林旋儿看了他一眼,便又道:“既是这样,等明儿我回了老太太,把你和嫚香的事儿办了吧!已经让人家等了那么长时间,这一去,又不知道是多早晚才回来,总不能老耽搁着!” 英介听完,只抿嘴笑。 林旋儿也笑了,便道:“要么说是,要么不是,笑什么?” 英介才道:“我笑你和三爷都是一样的,他前日也是这样说的,今儿个早上已经和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心里喜欢,说让后天就办喜事,还赏了二十两银子给嫚香,又给她了一套凤冠霞帔,说是渡云轩后门上的小耳房赏我们,平日里我还跟着三爷,她还在你那边帮忙,嫚香说,今儿个中午老太太让雨蝉过来和你说,见你忙着,就也只跟白露说了就回去,怕白露给忘了。” 林旋儿听罢,心中明白,相必是方才一段小插曲,弄得白露手忙脚乱,自然是便给忘了,如此便好,她笑着去了。 虽是夜阑人静,园中景致尚好,林旋儿随意沿着渡云轩前头石子儿小路往前走,只见山石树木皆好,月下一股小泉顺溜而下,照得明晃晃的,只如一条玉带儿嵌在林间,小路尽头,便是一边平坦的草地,绒毯一般,普天之下,竟还有如此美好恬淡之所,令人心旷神怡,若不是心中愁绪万千,能够在此处静思,只怕三生有幸。 林旋儿竟也舍不得走开,只痴痴地坐在前头石头上,看着水中的落叶发呆,偶尔一条小鱼游过去,却又极其伶俐地游开了。 林旋儿想着自己在这里虽不愁衣食,但与亲人如同生死相隔,大仇不得报,心中难免烦闷不已,只对月空叹,忽听得对面一阵响鼻儿,将她唬了一跳,忙站起来循声望去,却见一匹身量高大的良驹站在月光下,盯着她看。 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笑吟吟地看着那匹马儿,心中只暗自嘀咕,自己从未生过怕意,便是深夜待在父亲的衣冠冢前头、直面病入膏肓之人也未曾皱眉,方才险些被这马儿吓坏了,径自傻傻一笑。 月光愈发皎洁,一个孤独人,一匹寂寞马,对视良久。 林旋儿只对那马儿轻声叹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想你不能说话,要走也容易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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