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状元_鹤顶之毒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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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顶之毒二 (第1/4页)

    一

    蒋节看着堂下站着的数人,还有朱门外围观的老百姓,开口道:“卓都尉也在,正好去叫验官将尸检结果要过来,一同做个见证。”

    卓鹏看了看击鼓鸣冤的德云,递了一个你自己保重的眼神后赶忙离开了。公堂之上,肃穆谨慎,也不知道小姑娘会不会怯场。不过蒋节看样是公正之人,应该不会与她为难。而德云身后站着的那对李姓师徒显然有意为这个小姑娘保驾护航,倒也可以安心。

    想到刚才那匹惊马,卓鹏吓出一身冷汗,现在倒觉得有些后怕了。马的主人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否有意为之。这匹惊马忽然出现,若是踩踏到什么人,只怕非死即伤。德云和自己,都可以说是为那对师徒所救呢。虽然觉得有点不甘心,但是那个叫阿宛的少年确是轻功出众,怪不得对他那么不客气。

    卓鹏赶往仵作行去要尸检的结果,这一厢里,蒋节例行公事地问道:“堂下诸人依次报上名来,方才击鼓鸣冤者谁?所谓何事?”

    德云还未从惊马踩踏的惊吓中恢复过来,神色中有些惶恐,站在堂下有些发愣。李侗见状代为一一作答。说到三人姓名时,看了看自己的徒弟,那孩子还是一脸淡然地站在一旁,单手扶着那个小姑娘德云。于是李侗自作主张地道:“这是小徒阿婉,随我出门历练,卷入此事实属偶然。”

    蒋节见那少年应声抬起头,不过十四五岁模样,相貌清丽且眉眼之间有股英气,一时间觉得有点眼熟,但也为作多想。蒋节道:“李先生的大名,本官已经听说了。既然也算是与本案相关人员,不如也在此听审如何?”

    李侗抱了抱拳:“愿见大人明断此案。”

    不多时就见卓鹏携一名仵作匆匆赶回,一进来卓鹏就道:“禀大人,尸检结果已明,正如大人所言,事态有些蹊跷。”

    “且详细讲来。”

    那仵作连忙上前回话,道:“如大人所言,依次检查了周身、头部和肺部,周身虽无明显伤痕,但有一两处不慎明显的淤青,而头顶部则有大块淤血,后脑的肿胀也较他处更为明显,肺部有少量进水。”

    德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仵作抓了抓头,解释道:“打个比方吧。比方说死者路遇劫道贼,两人扭打了一番,最后贼人用钝器打中了死者后脑,造成死者昏迷,而贼人怕行迹败漏,就将死者扔到水塘中,伪造成溺水的样子……这样,大致就会出现这次验尸的情况。”说完仵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上面的钦差大臣,不知自己这样算不算多嘴。

    蒋节倒没多说什么,他也认同了仵作的判断。但这个案子不一般的是,普通的贼人如何得知杭州知府的命案?又如何能伪造死者留言,将这桩大案栽赃到一个医生身上?

    下首的德云愣了半响,开口道:“不、不是一般的贼人。”

    蒋节听得分明,问道:“怎么,姑娘可知道什么内情?”

    德云摇了摇头,却道:“贼人劫道意在谋财。可父亲他巡诊前带在身上的盘缠分文未少,可见害死父亲的并非什么劫道贼。”

    不错,这是个聪明的姑娘。蒋节看了看堂下诸人,心想这案子只怕一时半会还了解不了,便道:“沈医生此案确有冤情,本官会酌情处理。沈姑娘请放心,本官会即刻修书一封,让当地县衙先交还查封的医馆,与本案相关证物也一并交由杭州府处理,定会换你一个公道。”

    德云却道:“大人,恕德云直言。医馆归属是小,如今父亲已经亡故,医馆也难以经营下去了,可父亲的死因、父亲的清白才是最要紧的。德云不想父亲身后也背负着谋害他人的污名。大人若允许,德云打算留在杭州城,直到本案有个了解。”

    “可是你年纪还小,一个人如何生活,杭州城可有亲戚去投靠?父族母族当中可还有什么亲人能收留你吗?”

    德云摇摇头道:“如今顶着一个犯人家属的污名在头上,德云不想去打扰其他人,也免受白眼。”

    饶是蒋节也哑然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已经想到了此处。确实,人情世故如此。他也一时没了主意,看了看一旁的卓鹏。卓鹏自然也明白,这是钦差大人等着他出主意呢。可他是个单身汉,平时起居大部分都在府衙里,并无其他去处。府衙之中断不可能收留这样一个小姑娘,想想手下的那群浑小子,也没什么人可以放心托付的,一时间有点为难。

    此时李侗开口道:“既然只是暂时停留,左右我们师徒还会留在杭州一段时间,客栈里还算宽敞,德云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过来同住。沈医生的案子似与知府大人被害一案颇有关联。我们此来本也要拜会知府大人,没想到大人他已经被害,诚然憾事。我等也希望能看到此案真相大白的一天,望大人能明察秋毫。”

    ***

    这天夜里,德云就跟着李家师徒住进了他们下榻的客栈。客栈的环境还不错,客人不算多,也算清净。因家中被查抄,德云又急又痛心,一时冲动便赶来杭州府击鼓鸣冤,根本没有什么以后的打算。她连换洗的衣物都没带,盘缠也只有少许,若是无人照顾只怕在杭州城里一天都捱不下去。如今这对师徒好心收留她,她也不想给人家添麻烦,却也不知如何道出眼下的窘境。

    李侗很是和气,让两个孩子在房里休息,他下去找小二点菜。被留下来的德云偷眼看了看刚刚救了她的那个少年人,记得他的名字好像叫阿宛。今天真是多亏了他救了自己,德云想起在府衙里时,他挺身站在自己的左前方,一直默然不语,却用很温和的眼神看着她,似在回护她一般,让她觉得心头一暖。有这样的人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德云觉得,似乎自己还能坚持下去,还不至于倒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

    “你今晚睡我的房间吧。”少年忽然开口道。

    德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上一红,道:“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跟李伯伯了。”

    “不必客气。”那少年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德云觉得怪难为情的。他不知道他的眼睛很漂亮吗?这样盯着她看,德云会有种想躲起来的冲动。

    “你很勇敢。我很羡慕你。”婉贞看着眼前这个恰似自己昨日的德云姑娘,说出了心里话。曾几何时,她也曾想过要为自己的父母金殿鸣冤。她甚至做梦都会想到母亲拿着父亲的佩剑,拔剑自刎的姿态,也会想起父亲在地牢里的日日夜夜……她那时年纪还小,师父总是避免让她知道更多消息。然而,她也会心痛,也会不甘,也会愤恨。夜里睡不着时,她便起身习武练剑,想着自己能够有朝一日手刃仇人;白日里觉得气闷时,她便拿出父亲留下的书目诵读,熟记父亲撰写的政论和策论,以便日后能够证明父亲是个清白的好官。这样日复一日,她还是会想起那日匆忙被师父救走,被迫远离家园的那种无力和无奈。

    所以,今日看到击鼓鸣冤的德云的那一刹那,婉贞觉得自己的心中也有一个鼓声在响起,那种如雨点般密集的鼓声落在心头,当真振聋发聩,却又畅快淋漓!她一直注视着德云,就想看到七年前的那个自己,心里泛起涟漪。

    “你今天做得很了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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