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逸闻录_第十七章 旧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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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旧事 (第2/2页)



    林晃哪里肯,记吃不记打,没几天就故态复萌,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出门带着一伙志同道合的小友伴追鸡打猫,闹得整个村子看他各种人嫌狗厌。林家的门庭热闹万分,都是上门告状的人。半年下来,林母连打他的力气都没了,从此林晃没几天都要消失一阵,整个村子都习惯了——这狗娃子必定被他老娘罚跪祠堂不给吃饭,没力气自然要消停几天。

    后来又一次林晃被罚饿肚子跪在祠堂抄书时,一个头扎两个揪,胖嘟嘟的软包子姑娘迈着两只小短腿东张西望地进来了,她眼巴巴地蹲在林晃面前,然后掏啊掏啊地掏出一个帕子来,里头包着四块栗子糕,有一块都塌了一半。

    软包子姑娘道,“你吃吧,我听阿娘说你上回打了我,林阿姑罚你饿肚子饿到现在了。我……我不怪你了。”这姑娘真善良,听她阿娘劝解要原谅林晃的话,便以为林母真的是因为上件事在罚林晃,这都过去大半年了,一直饿肚子早就饿死了。

    十一岁的林晃眼馋地盯着栗子糕,不停咽口水,嘴上却硬气地很,扭过头去,手上依旧鬼画符似的抄着书,道,“那不是我故意打你的,是你自己凑过来的!”

    软包子秦红裳心中愈发愧疚了,那****拿着小手绢想去村西找玩得来的小姐妹,瞧见路边林晃拿着弹弓对准一只毛绒绒的小猫,心中不忍,就扑过去挡住小猫。那猫咪乖觉,一见有人靠近,早一蹬腿跑远了,秦红裳白白替它挨了一遭,捂着流血的额头呜呜叫痛。严格说起来,还真是她自己凑上去的。

    她小声歉意道,“对……对不起。”

    林晃哼了一声,眯眼看了她……手中的帕子一眼,从她手上抓过栗子糕,道,“那我原谅你了。”十一岁的林晃蹬鼻子上脸这一招使得很熟。

    一来二去的,红裳便经常拐到祠堂里来找被罚的林晃,次次都带着栗子糕。这一找就是两年,直到某一日毫无征兆地林家搬走了。

    想起往事,两人都是一阵恍惚。

    许久,林晃低叹了一声,“没想到,我还能见着当年的小meimei。”

    红裳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林晃伸手环住她的胳膊,道,“我那时一直不知道为何那日阿爹慌慌张张从外回来说了几句,母亲连东西都未收拾全就带着我和阿爹一起往西边走,一直走到周地,东躲西藏地过了几个月,又匆匆往南走,路上阿爹的身子本就弱,终于挨不住去了,阿娘伤心欲绝,也病倒了,阿娘将炼刀之密以及谁在一直追我们都告诉了我,原来阿翁在宫里替我们拖延了两年,交了假的配方,炼出来的刀虽然坚硬,却极费工夫,而且极易折断,先帝一怒之下斩杀了阿翁。那时候后有先帝派的追兵,阿娘又身有重病,身边带的钱财用光,毫无分文,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对上红裳关切担忧的目光,轻笑道,“幸好后来得遇南梧南定王妃和公子相救,替我们找了两具死尸,先帝以为林家都死绝了,对配方便死了心。我和阿娘随着王妃去了南梧。阿娘也得以治病,只是最终伤了身体。”

    林晃松开揽着红裳的手,从墙边一柜子中取出一个红漆描金的匣子,并一把钥匙交给红裳,“这是我林家的产业,庄子田地大半是在南梧,上扬附近也有田和一个庄子,南州也有两处庄子。”

    红裳打开匣子看着里头一摞地契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她拾起匣子里头一枚印章,“钱庄的信物?”

    林晃抿了抿嘴角道,“林家每代主母的嫁妆,均在钱庄里。林公的夫人是当世名儒之女,嫁妆中多有名画古玩,阿婆是富商之女,财帛居多,阿娘出生书香门第,陪嫁中有一箱古籍。”

    红裳握着印章的手便抖了一抖。

    林晃笑了,“你有空时慢慢整理出一份详细的单子来,有些布料一直存在钱庄里,怕是不能用了。回头整理好便分出一半算做二妹的嫁妆罢。”

    红裳站起身来,湿了眼眶,连忙摇首道,“这怎么可以……况且我的嫁妆……”

    林晃握住她的手,轻轻打断她,“委屈你了,阿裳。你嫁给我那么仓促,嫁妆也没有仔细备好。我如今才一六品小官,也不能让你名正言顺地过好日子。不过你要相信,终有那么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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